隽王的脸色,这才稍微和缓了些:</p>
“你回来时,王妃没让你带一封信、一句话或者什么东西来?”</p>
“没有没有。呃……有!”</p>
一见穆寒又杀鸡抹猴地使眼色,风悉倒是学会了急中生智:</p>
他从袖中取出一瓶药膏,恭恭敬敬地呈给隽王:</p>
“这是王妃亲手调制的。王妃说王爷在边关,怕有伤着的时候,让我给王爷您带来,说……”</p>
“她说什么?”</p>
隽王的声音里,漾满了柔情蜜意,差点儿把穆寒腻歪吐了。</p>
“王妃说王爷带着药膏,只当她在身边,照顾着王爷呢。”</p>
“本王就知道,她心里只惦记着本王!若不是怕这里艰苦,本王还真的想带她过来……”</p>
见隽王沉醉于他的药膏中,穆寒和风悉悄悄退出了他的营帐。</p>
风悉抬袖抹了把脸上的汗,神情看上去很痛苦。</p>
“你怎么了?!”</p>
穆寒白了他一眼,</p>
“怎么跟人欠你一百两银子不还似的!”</p>
“是王爷他欠我一瓶药膏!”</p>
风悉委屈巴巴地说,</p>
“那瓶药膏是我的!王妃看我从树上跌下来崴了脚,给了我那瓶药膏,被王爷抢走了!呜呜……”</p>
他哼哼唧唧地,悼念着他逝去的药膏。</p>
“切!嗤嗤……”</p>
穆寒拍了下风悉的脑袋,</p>
“丢膏保命,丢膏保命!你得感激那瓶药膏,不然,你不知挨王爷多少窝心脚呢!”</p>
“真的?”</p>
风悉目光熠熠,神采飞扬地摸着自己的脑袋,庆幸自己劫后余生。</p>
……</p>
边关烽火硝烟,天晟京城却依旧浮世落花,红尘里千丈繁华。</p>
天晟帝最近心情颇佳。</p>
在他卧榻之侧长达几十年的镇南王家族,轰然覆灭,他终于能安安生生地睡踏实了。</p>
虽说西南还有叛乱,可朝廷已经掌握了西南二十州,镇南王余孽只剩下了二十州,威胁不大了。</p>
这场胜利来得太突然,太神速。</p>
他也听说,隽王夫妇在其中做了不少功课,居功甚伟。</p>
目前朝中的局面,他觉得挺和谐、挺稳定。</p>
裕王的太子,虽说是他受镇南王胁迫册立的,但镇南王的势力一倒,裕王,却也成了太子的不二之选。</p>
他是长子,又有以姚相为首的内阁的支持,王妃姚玉儿还有天承方面的关系,天时地利人和占尽了。</p>
裕王和隽王一文一武,文的端居朝堂理政,武的纵马镇守江山,天晟朝一定坚如磐石,绵延无疆。</p>
最近,天晟帝听如妃说,姚玉儿有喜了,又怀上了裕王的骨肉。</p>
隽王这边已经有了嘉羿、叶祺,如果裕王能再得一子,那皇家就更是锦上添花了。</p>
天晟帝心情闲适了,对皇孙嘉羿的功课,就看得更严格了。</p>
每天五更过后,就派人将嘉羿接到宫里,和天佑一起读文练字,习练武艺骑射。</p>
不过,太后和皇后贵妃怜惜他们年幼,常常找各种借口,将他们带走玩耍一会儿。</p>
这日,夕阳落到王府角楼顶端时,唐嬷嬷就照例备好车,出王府去接嘉羿了。</p>
音宛看着唐嬷嬷的车出了王府,抿嘴一乐。</p>
嘉羿不回来,唐嬷嬷就跟丢了魂儿似的,不断地抬头看太阳,从东边看到当空,再看它一寸一寸地向西斜下去。</p>
她襁褓中就没了娘亲,唐嬷嬷视她如亲生,将她一点一点带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