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枫放下杯子,看着常佩武,“可是,你上次借我的灵石还没还呢?”</p>
常佩武忙道,“上次那三百灵石是哥哥我上了当,当时那老师一番鼓吹,说凤翎笔如何如何了得,有了它,制符成功率都要提升一半,我脑袋一热,就问你借钱买了。”</p>
说起来,常佩武也很无奈,符篆制作的水准很大程度取决于练习次数,毕竟熟能生巧。</p>
道理虽人人都懂,奈何多加练习不是动动嘴皮子就行的,宗门提供给外门弟子练习的时间有限。</p>
而自己私下练习,那符纸兽血都是要烧钱的,像石枫一天画了二三百张废符,那就是数百灵石化为乌有。</p>
常佩武只是没落家族出身,手头拮据,他知道石枫乃是九兴商铺董老掌柜的义子,手里不缺灵石,而人又呆板老实,于是一口一个“少掌故”,着力巴结。</p>
成了朋友后,常佩武有事没事就找石枫借灵石,当然他借十块,经常十几天后才还五块,石枫似乎也记不清楚。</p>
而提起那支凤翎笔,常佩武火气上涌,唠叨个没完,“...后来才知道上了他娘的当,那老师姓郭,是符笔世家郭家的后人,家里做的就是凤翎符笔生意,忽悠我们都上了贼当,每个人都去买他的破笔。倒是少掌柜,你当时恰好睡着了,躲过了一劫。”</p>
石枫心道,也就你这种笨蛋会上当,那家伙满口胡吹,夸夸其谈,几乎是逼着每人买他一根烂笔,我当然要装睡。</p>
常佩武接着说,“不过,这次找你周转一千灵石,可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我小妹。我想跟小妹买一本好功法。”</p>
石枫呆呆看着对方,“功法?”</p>
他表情疑惑不解,但心里却早已明白。他在九符门已经呆了半年,宗门规矩已然摸清。</p>
外门弟子传授的只是制符之法,并未拜师,修行完全靠自己,只有入了内门,才会由师傅传授神通功法。</p>
这其中有些弟子是世家子弟,甚至是宗门长老的族人,他们有长辈指点,自然不缺功法。而如常佩武兄妹这种没有家族背景的,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p>
常佩武道,“正是功法。我小妹是七阶灵根,资质比我强多了,可惜苦无上好功法,才一直卡在炼气六层,这次好不容易看中一套很适合她的功法,有了它,小妹说不定三两年就能到炼气九层,那时入内门就十拿九稳了。少掌柜,这个忙你无论如何也要帮!”</p>
石枫听罢,正要答应。忽然想道,一千灵石对我是无所谓,但我购买符纸灵血已经花了很多灵石,再如此挥霍大方,似乎太引人注目了。</p>
他摸了摸鼻子,“帮你我有什么好处?”</p>
常佩武听他口气松动,心下大喜,拍着胸脯说,“少掌柜放心,哥哥别的本事没有,但是内门几个掌权的师兄却还识得,到时我替兄弟你美言几句,说不定你就入了内门呢。”</p>
石枫很是欢喜,“憨憨”一笑,数了一千灵石,递了过去。</p>
常佩武急忙去接,石枫忽然手一缩,“要借多久?”</p>
常佩武忙说,“六个,不,四个月吧。”</p>
送走常氏兄妹,石枫关上门,继续练习符篆术。</p>
常氏兄妹一直走出白云别院,常佩玉才兴奋道,“哥哥,没想到石大哥居然真的肯借这么多灵石。”</p>
常佩武甚是得意,“那是,哥哥我的面子大得很。走,咱们赶快去把这部《止水诀》买下来,刘师哥说了,只给我留一天,有了这部功法,你进阶到炼气八层就没问题了,到时我再央求一下刘师哥,说不定卫师叔就将你直接收入门下了呢。”</p>
常佩玉听得双目放光,捏拳用力点头,“哥哥,我一定会用功的。只是可惜哥哥你不是水灵根,止水诀你无法修炼。另外,咱们欠了石大哥一千三百块灵石,哥哥你怎么还呀?”</p>
常佩武道,“我这种资质内门哪有人要,有好功法也无济于事,我修炼的事就拉倒吧。只要小妹你能入了内门,一切都好办。至于还钱,我自有办法,小妹你不用操心。”</p>
他心里暗道,实在不行,我就借故下山躲几个月,只要小妹入了内门,我就有了靠山,那石七想必也不敢催我还钱。”</p>
常佩武的那点小心思,石枫自然不会,也懒得去猜测,一千灵石对他而言实在不足一提。</p>
他依然天天闷在房里,苦苦练习符篆术。</p>
石枫在符篆方面的天赋虽不如炼器和剑术,但奈何他底子实在太强大了。</p>
他天生两片神识府,又苦修神冥术,神识极其强大;此外,他本是炼器师,对禁制镌刻已是十分熟练,再加上入门前,他从金青云和董九兴那里已经学到一些符篆知识。</p>
当然,最关键一点,就是石枫财力雄厚,符纸兽血等材料的花销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如此他便可不间断地练习。</p>
天下之事,无外乎天赋加勤奋尔。</p>
修真门派都知道符篆师的重要性,但除了九符门这种专门的符阵门派外,一般的江湖门派很少刻意培养符篆师,其原因就是花销太大了,且往往得不偿失。</p>
试想,为了培养一个仅仅能制作出火弹符的符篆师,也许需要花费十几万灵石,外加数年的时间。而一张火弹符不过三两块灵石就能买到,有十几万灵石,能买多少张火弹符!</p>
此外,在门派争斗中,由于符篆师能源源不断制作提供符篆,因此往往是对方狙杀的重点,偏偏符篆师因为时间精力都花在符篆上,自身修为一般。</p>
有些宗门花了大量灵石和时间,好不容易培养了几个符篆师,结果仇家一个暗杀行动,几名符篆师统统被斩杀,竹篮打水一场空。</p>
石枫入九符门后,除了每个月下山一次外,其他所有时间都投在符篆练习上。</p>
至于他下山一天,名义上是去看望义父,实则是去城里购买大量符纸材料。虽然这些也可以宗门买到,但他若一口气在宗门买五千张符纸以及其他朱砂兽血,岂不是太惹眼?</p>
经过日复一日的苦练,终于,在入门的六个月零七天,石枫成功制作了第一张火弹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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