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媞轻笑一声：“你没瞧见有绣字，是你自己没有眼色，怨不得旁人。”</p>

“你……”</p>

云媞上前一步，“你这裙子，可对着光仔细瞧过？”</p>

闻言，陈三娘子身子一震。</p>

她顾不得吴氏阻拦，径直跑到门口，卷起遮光的暖帘。</p>

橙金色的日光照射进来，恰是白日将尽之时。</p>

牧鸳鸳站在光中，低头看着身上的裙子。</p>

日光从裙角处透出，竟一点点地把那裙子，照成了天上云霞的颜色。</p>

牧鸳鸳有心炫耀，慢慢地转起圈来。</p>

裙摆缓缓展开，宛如只在夜间开放的昙花。</p>

她耳中听得剩下廖廖几个客人和跑堂小妹的惊呼，心中只觉愉悦，飘飘欲仙。</p>

可却听得有人道：“那是……月亮。”</p>

牧鸳鸳愣住，低头一看。</p>

只见不知为何，她裙摆上，竟出现了一小块浅色的光斑，正随着她的动作，在裙摆之间流转。</p>

真的宛如月到中天。</p>

这样的景象，她从前从未发现。</p>

牧鸳鸳动作慢了下来，惊异地看着那轮“月亮”停在了她侧腰处。</p>

“月亮”下，赫然一个银线绣着的小字：</p>

云</p>

云媞清冷的声音响起：“这裙裳名为云霓羽衣，所表现的就是日出月落时，天空中变幻不定的云霓美景。上面的小字，只有日月交替时，对着光，追随裙摆上的日影月影，才可看到。是……制这条裙的人的名字。”</p>

众人都倒抽一口凉气。</p>

好巧的心思！</p>

门口处，扯着暖帘的陈三娘子，手指都在不住地颤抖。</p>

只有她和夫人知道。</p>

这条裙子，是大小姐做的。</p>

为了染出想要的颜色，云媞硬生生在染坊里住了三个月，方才得了。</p>

染成的那日，大小姐双手都沾染了染料，抱着裙子兴冲冲地来给她和夫人看，大眼睛里的喜意直要满溢出来。</p>

那一幕，陈三娘子一辈子都忘不了。</p>

是大小姐！</p>

可……怎么会？</p>

大小姐，不是惨死了吗？</p>

一旁，吴氏：“就算绣了字，也不能证明这就是你的裙子！你不知是从哪儿听说来的！这裙子，是鸳鸳小姐在咱们天香阁买的，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p>

“买的？”</p>

云媞等的就是这句话，她笑了，“账目上可有记载？”</p>

“既然是买的，自然记了账！”吴氏恶狠狠道。</p>

难不成，这女人还能查账？</p>

实际上，云媞是真的能。</p>

她轻笑一声：“这云霓羽衣，标价八百两黄金。既是有这一项进项，想必吴大娘是不怕查账的了。”</p>

“查账？你？你凭什么？”</p>

绿萼刚想说话。</p>

一道声音自门口处传来：“天香阁的账目，她查不得，难道孤也查不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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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