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小心翼翼问，“那，另一个……”</p>

那个该死的，野男人！</p>

怒气如潮水冲刷着心肺，牧殊城只觉眼眶中都要喷出火来。</p>

他手指在宽大的衣袖里，猛地攥紧，抽搐着……</p>

好半晌，牧殊城：“留他性命……”</p>

这两个人，他居然一个都不敢杀！</p>

牧殊城满心的愤懑，一回头瞧见了还被小六牵在手里的巧巧。</p>

牧殊城脸色一寒，“你笑什么？”</p>

巧巧嘴里含着甜甜的饴糖，大人说话她听不懂，一门心思还在回味刚才看见仙女大小姐那一幕。</p>

冷不防被牧殊城问到脸上来，巧巧一下子愣住，小脸白了。</p>

看小姑娘一副害怕畏缩的模样，牧殊城愈发生气：“你也是这府中下人，合该为主家分忧！在那太子府里，你可有看到什么？说话！”</p>

巧巧吓得眼圈红了，嘴唇颤抖着什么都说不出来。</p>

连一旁的小六都有些看不过去。</p>

见巧巧怕成了那样，牧殊城却脸色黑沉，又要开口训斥。小六连忙开口道：“老爷，多亏了巧巧，小的才进了那太子府的门儿。她乖得很，一直躲在石洞子里，什么都没瞧见。”</p>

说着，小六转向巧巧：“是不是啊巧巧？”</p>

好半晌，巧巧才眨了眨眼睛，慢慢地点了点头，“奴婢、奴婢什么都没瞧见。”</p>

老爷坏，老爷和安小姐一样坏。</p>

才不配看到仙女大小姐！</p>

另一边。</p>

大婚第一日，云媞只觉得，除了必要的政事，李怀肃几乎在自己身边黏了一整天。</p>

到得夜间，太子问也不问，就宽衣歇在了云媞身边。</p>

他吹灭烛火，把女孩软软的身子揽在怀里。</p>

滚热的气息，吹拂在云媞耳边。</p>

让她心口一阵阵地悸动。</p>

只听得李怀肃略显沙哑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云媞，我们……要个孩子吧。”</p>

“嗯……嗯？”</p>

云媞一愣。</p>

黑暗中，李怀肃紧紧抱着云媞，感受着女孩身上的温度。</p>

李怀肃：“从前，不想要孩子，是因为怕他来到这世上，没有仪仗……”他顿了顿，“云媞，你知道，父皇其实并不喜欢我，他心中真正属意的太子，也并不是我。”</p>

蜷缩在男人滚烫的怀抱中，云媞前额却觉像沁了雪水一般冷静。</p>

德昭帝不喜李怀肃，她从前只是隐约有些察觉，却并未深想。</p>

毕竟，皇帝若真不喜欢一个儿子，干嘛要叫他当太子呢？</p>

李怀肃声音很轻，“因为……大哥是我害死的。”</p>

察觉到怀中女孩身子猛地一颤，是要抬头。</p>

李怀肃伸出大手，按住云媞后脑，把她牢牢地搂在怀中，不看她眼睛。</p>

李怀肃：“父皇身边的贺公公，当年还是一个小内侍。他曾亲眼看见，我把大哥从观星台上推了下去。”</p>

“大哥头磕到了石阶，血溅当场，当时就没了气儿。”</p>

“母后她亲眼看见，经受不住内心的煎熬，没几日就跟随大哥一起去了。”</p>

“所以云媞，我、我……是个罪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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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