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什么都要眼馋肚饱的，真真是一窝子蛆虫。”</p>

郑鱼端坐在一旁，手里举着杯盏偶尔轻抿上两口，目光扫着这些满脸堆着热切笑意，可那笑意却丝毫不达眼底的人。</p>

这群人是生活中真真正正的戏子，非常人所能极的演技，全是可圈可点。</p>

在郑鱼用着一样的笑容应对面前的所有人时，竹心借着给郑鱼递东西的间隙，凑在郑鱼的耳边说了这么一句。</p>

虽说她和萧寂并无什么交集，可看眼前这些人的样子，再听那议论，她此刻是真替萧寂感觉到不值。</p>

郑鱼只做了个噤声的眼色，这会没有回答竹心的话。</p>

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萧寂还能不知道这帮子人是怎么回事，可他还在拼命的要挣满门荣耀，这事儿说不好。</p>

“等宴席结束，套个马车我陪你出去一趟，你和禾苗找个地儿也祭拜一下先祖。”</p>

清明大日子，郑鱼也没忘了禾苗和竹心姐妹两儿，在定国公府里自然是有忌讳的，郑鱼想着还是把竹心带出去，让她们二人安静的找个地，放上四时祭品，算是让已故的仙人有个安息。</p>

且她也想拜一拜阿爷，和自己心中所念想着的，如今暂且不能当着明面拜祭的人。</p>

竹心因为郑鱼的话，此刻显得有些惊诧，在明白郑鱼的用意后，眼里却闪着十分的暖意，瞬间湿了眼眶。</p>

这一餐饭，郑鱼吃的敷衍，等到了时间，外头还在推杯换盏之际，郑鱼让身边的另一个顶替李嬷嬷的老妈妈替自己去告知萧寂一声，只道她身子有些不适，先行回府了。</p>

到时辰了，再留下去也不过如此，况且萧泱泱早早就叫李嬷嬷带回，戏也没得看，自然也就没留下的必要。</p>

老妈妈见郑鱼如此说，自然是赶紧的告知萧寂，萧寂应允了过后，郑鱼便带上了竹心去了自己的棺材铺。</p>

今日棺材铺来往的客人不少，都是来取早就定下的祭品的，门口跑腿的也不少。</p>

郑鱼到后也在柜上站了一会，帮着打包了不少的东西，众人好容易忙活了一阵，等人少了之后，也没忌讳些什么，干脆在棺材铺的后院里头直接支了四方小桌，摆了香炉烛火，拿了纸钱添了祭品与酒水。</p>

郑鱼取了纸笔写上了阿爷的名字，也没个正经名儿，只老郑头三个字而已，在写上之后，又帮着竹心与禾苗把她们的家人名字另外记在了另一张纸上。</p>

倒是问到秦桑的时候，秦桑直言那死鬼东西她可不祭拜，浪费自己的心神。</p>

对着纸做的牌位，郑鱼先拜了拜又磕了头，心里絮叨了会话后将牌位连同纸钱一道化了去，只在化了那纸做的排位时，她咬破了手指在上头滴了血……</p>

她心里有许许多多的名字不能写出来，也只能用自己的指尖血暂做替代，总有一天，她会亲自把这些名字都写上，让他们能够得见天日。</p>

竹心和禾苗也按着郑鱼的样子拜过之后一样化了纸，二人在祭拜过后，还不忘感谢郑鱼为她们想的周到。</p>

按理都已经为奴为婢了，哪里还能祭拜什么家人……</p>

郑鱼只让她们别说那样的话，原本她也没想着让她们做什么奴婢。</p>

前头陆续有人来，郑鱼让她们先去到外间儿忙着去，她在这儿再坐坐。</p>

今日里萧寂怕是要忙上好一阵了，顾不到自己这儿，她想在这儿过一夜，就不回国公府了。</p>

“帮我也带上一份吧……”</p>

也就在竹心和禾苗离开后不久，郑鱼坐在一旁发着呆，放空着自己，让自己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做的时候，她的身边传来了周思南的声音。</p>

清明宫中大祭之后，他无处可去，也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这儿，便干脆翻墙进了这后院。</p>

刚进来就瞧见了郑鱼在祭先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