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峰说着忍不住抚掌赞叹：“稳定了军心皇帝满意，减少了军备开支京官满意，边军发足了军饷将士满意，”而对霍敬亭不满意的贪官污吏们，吐出被侵吞的军饷后都见了阎王，“一举稳定了边关的局势，并且为其他卫所的军队治理开了好头，而他做到这一切的时候，还不到三十岁！”</p>

只有真正身处过高位的人，才能明白要办成这件事情，听起来不容易，办起来其实更难！</p>

要周全各方，要隐瞒他的真实意图，要让皇帝相信他的能力，要让贪官污吏相信他也是来分一杯羹的，要确保手下法纪严明军饷分毫不少的运送到边关，要防止军队哗变。</p>

稍有不慎，满盘皆输。</p>

最开始连他都没看清霍敬亭的意图，以为他是真想中饱私囊去动朝廷军费。</p>

卢修麒动了动嘴，他从不知晓这些：“可朝野上下都在说霍敬亭不顾边关将领死活，因为他想中饱私囊谄媚君上，使得边关将士缺衣少食死伤了上千名，对他都是骂声。”</p>

卢宴珠听得专注，卢文峰话里是于她而言完全陌生的领域，她并不单纯接受认同的父亲的话，卢修麒的例子告诉她，人都有立场和偏向的。</p>

她一边听一边想，所以反应很快说道：“哥哥，若霍敬亭想贪腐，不应该是多拨军费，才能方便贪墨呢？下调军费，除了像皇帝邀功没有别的好处。朝野都是骂名很好理解，就想现在，我轻易答出了你答不出的疑问，你看父亲看你的眼神。霍敬亭的行为无意立了一个标准，他这么低的粮草能做到的时候，若是朝臣没有动作，陛下肯定会想，之前多发军饷边军都还不够，缺得部分去哪儿了？”</p>

就这种揭了前面人的短，又砸了后面人贪墨的锅，霍敬亭不被骂才奇怪了。</p>

“哥哥，最好的办法是去查一下边关士兵的真实情况。”其实只看最近几年边军的战况如何，就再清楚不过了，卢宴珠打算私下去查一下，“不过哥哥你说的伤亡上千名和霍敬亭查处的空饷名额相差不大，我猜测有可能来源于此。”</p>

卢修麒被一点拨，也渐渐回过味儿来，他清楚父亲说的是对的，他倔强说道：“我还是不喜欢这种一肚子阴谋诡计的做派。”</p>

卢宴珠从卢文峰的话中听出这件的事情的危险来，她忽然为霍敬亭鸣不平起来。</p>

霍敬亭没有家世背景支撑，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很不易了，他并不是躲在后面出谋划策，而是以身为饵，用自己去拼杀。</p>

虽然卢修麒是她亲哥哥，而是他说看不起霍敬亭的时候，有点讨人厌了。</p>

卢宴珠一句——我认为霍敬亭没做错，还含在唇间没说出口，就听见卢文峰继续说道。</p>

“我知道你是对丽州的事情耿耿于怀，霍敬亭是有些杀伐太过，但他是在剿匪，以妇孺家眷为诱饵是不够仁德，但他以最快最小的代价平定了匪乱。如果我还在朝为官，我必上书为他请赏。”卢文峰锐利的眼神逼视着卢修麒，“如果是我去平乱，我若提前知道结果，我也会选择相同的办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