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屋没有时钟。</p>
陈晏不清楚时间,睡醒之后随便翻了件衣服就赶紧起来洗漱。</p>
清晨的空气舒爽清新。</p>
她一边擦脸一边喊了几声梁竞舟,屋里没人答应,陈晏以为他起床上厕所了。</p>
也没放在心上,把帕子搭在井沿,“梁竞舟,我先去家后锄地,回来再做饭。”</p>
堂屋的门开着。</p>
锄头和镰刀却不在。</p>
陈晏想到什么,赶紧往家后走。</p>
成片的杂草堆成一块,梁竞舟穿着短袖,也不知道干多久了,饼子蹲在他上衣的口袋里,脑袋探出来,两只爪子还捧着根小小的胡萝卜。</p>
梁竞舟估计怕压着它,动作有些别扭,但比昨天干的快多了。</p>
陈晏原地顿了顿,调整好心情才过去,“怎么不喊我。”</p>
梁竞舟没有回头,手上动作不停,“你来干吗,这点活老子一会就干完了。”</p>
菜园子不算大。</p>
但梁竞舟手上的伤口还是隐隐有血渗出来,陈晏没跟他反驳,把地上的杂草拢着丢到远处的地沟里。</p>
梁竞舟忍了忍,一手杵着锄头,一手把饼子捞出来,“去,带它回家玩去,我饿了。”</p>
他说的毫无诚意。</p>
陈晏叹了口气,“早上想吃什么。”</p>
“都行。”</p>
梁竞舟没点菜,反正就陈晏那个手艺,做什么都好吃。</p>
陈晏打了六个鸡蛋,和着面糊摊了小二十个鸡蛋饼,昨天的梨汤还剩半锅,她重新热了一下。</p>
做好饭之后梁竞舟刚好回来,这会天气热起来,梁竞舟胡乱把包扎的纱布往后拽了拽,蹲在水井旁边洗脸。</p>
没有水杯,就着压井口狠狠喝了几口凉水。</p>
陈晏把田桂琴给的咸菜分出一半出来,把桌子挪到阴凉地,“别喝井水,煮了梨汤。”</p>
梁竞舟没有回答,默默拧了下胸前沾湿的领口。</p>
他把饼子放回篮子,几步走到桌子旁边,梁竞舟是真饿了,刚出锅面饼摊的又大又圆,金黄的鸡蛋液洒上些许辣椒面,他几乎是一口一个。</p>
陈晏把咸菜往他旁边放,“夹点咸菜也好吃。”</p>
陈晏摊鸡蛋饼的手艺是在孤儿院学的,那时候院里穷,院长为了让每个孩子都能吃上鸡蛋,就打碎了和面糊,怕小孩不消化,特意做成软饼。</p>
陈晏小时候最期待的就是能吃上鸡蛋饼,这个习惯一直保留到现在。</p>
梁竞舟烫的没法说话,嘴里发出嘶哈嘶哈的声音,但也没舍得停下。</p>
陈晏胃口小,吃两个就饱了,梨汤倒是喝完了,她放下筷子,“我去家后把菜种上,你吃完把碗放着,我回来洗。”</p>
梁竞舟抬头看了她一眼,嘟囔,“哪有这么娇气。”</p>
也就陈晏,整天拿他当白皮鸡蛋那么哄着。</p>
陈晏瞥他一眼,毫无征兆的猛的凑近,头发丝因为动作有几缕贴到梁竞舟脸上。</p>
他神色愕然,憋的耳尖通红,陈晏捏了捏他受伤的那只手,“再养不好,要抱不动我了。”</p>
等陈晏走的都快看不见了。</p>
梁竞舟才憋出一句,“陈晏你回来!”</p>
“老子抱不动你?老子都能把你举脑门上!”</p>
菜垄子都是提前留好的,陈晏蹲在地头把菜种分了分,有些需要腾架子的单独放在一边。</p>
先把辣椒和茄子这些结果的分区种下,这会日头升起来,有些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