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墨卿从后院走来，张伯已经安排好了早膳。</p>

昨晚的一片狼藉，今天天亮之前，张伯已经叫南起找人收拾出来了。</p>

“王爷，您，没睡好？”</p>

他眼底一片乌青，下巴也多了些胡须，看着有些憔悴的样子。</p>

百里墨卿摸了摸自己的脸，眸色一沉，进了内室。</p>

再出来，除了眼底依旧有些乌青之外，面容已经恢复干净了。</p>

“西竹呢？叫他来见我！”</p>

张伯哎了一声，刚转身就看见西竹苦着脸站在他后面。</p>

“西……”</p>

“张伯，我听见了……”</p>

哎，还是躲不掉。</p>

百里墨卿刚坐下，西竹就走了进来。</p>

“王爷。”</p>

百里墨卿刚张嘴，西竹便抢先开口，“王爷，舒禾和小郡主的事，属下已经连夜查清楚了。”</p>

“四年前，舒禾姑娘原本不是被下放到元城的，只是后来您流放的圣旨下来之后，才被下放到元城自生自灭了。”</p>

“来到元城之后，因为是小姐的身份，一开始她还是被优待的，只是，三年半前生产，她大出血，失了心智。加上舒家的不闻不问，便开始遭人虐待了。”</p>

西竹将连夜查到的消息全都给百里墨卿说了一遍。</p>

“陈家对舒禾和小依儿的虐待，其实也是背后有人指使的，其中最大的黑手就是关慧芝和舒月。”</p>

“舒月？舒家庶女吗？”</p>

西竹点头，“不过关慧芝扶正之后，舒月也成了嫡女。自从舒禾在京都‘死亡’之后，她就勒令下人们叫她‘大小姐’，不许按顺位喊四小姐。”</p>

她好像对“大小姐”这个词有种特殊的执念。</p>

“属下还查到一些事。”</p>

“当年相府花宴的事，舒月好像也有插手。而且，当年的事发生之后，舒月便和右相之子宴禹城订下了婚约。”</p>

“按理说，宴禹城虽然是右相次子，但也是正儿八经的嫡子，他成婚对象不应该是个四品武将家的女儿才对。”而且还是通房丫鬟转续弦所出的女儿。</p>

这身份，也差太大了！</p>

“或者说，当年的事，宴禹城也有所参与。”</p>

西竹道，“属下是这么认为的，而且，属下还查到，当初京都会制作顶级软骨散的人只有三个，一个是万毒庄三毒手左帜，一个是京都第一药堂夏龙泽，还有一个，则是京郊明国寺空禅僧人。”</p>

“而花宴的前三天，一个自称舒家大小姐的女子，曾经去找过空蝉僧人，求了一包软骨散。”</p>

百里墨卿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什么，“那个‘舒家大小姐’是舒月吧？”</p>

西竹脸上浮现佩服，“王爷就是聪明！是的。线人问过明国寺的僧人，说当日去明国寺的，是个身材窈窕，相貌秀美的大家小姐。”</p>

而那时候，舒禾的体型是整个京都，都难再找到一个的胖子。</p>

所以，去明国寺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舒禾。</p>

百里墨卿眼里闪着危险的光。</p>

看来当初那件事，参与的人不少啊！难怪当初他会被神不知鬼不觉地算计到。</p>

老九，有这么大的能力？还是说，除了老九，还有别的人参与？</p>

“那京都里，对于那女人的传言，有几分真？”</p>

西竹摸了摸鼻子，脸上划过一抹狡猾。还好猜到王爷会问，所以早就把消息传来了。</p>

“从京中出来的消息看，那些传言，有三分真，七分假，大部分，都是被人包装出来的。”</p>

“不得不说，舒家的那些女人手段，是真的很厉害！虽然传言不尽为真，但每一件事基本确实有人证，且舒禾真实参与过。所以才真真假假，更让人深信不疑。”</p>

百里墨卿搓着手指，脸上满是嫌恶。</p>

他最是鄙夷宫闱阴宅这些手段，没想到，一个四品武将的家里，也是这般不堪。</p>

“那关慧芝是什么身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