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璟打开车门。</p>
他拖住司机的手臂。</p>
人似是面条一样被拉扯到地上。</p>
程砚礼用手探了探司机的口鼻。</p>
已经没气了。</p>
陆夙州从后车厢内,发现了另外一个人。</p>
后脑勺遭到了重击,鲜血流了下来,还有另外一个人,躺在车辆的前轮下,人也俨然是没了气。</p>
这三个人竟然都死了。</p>
而在车厢内,明显能看得到的松开的麻绳。</p>
这里面明显是束缚过一个人。</p>
或者是两个人。</p>
徐璟到驾驶位去查行车记录仪。</p>
行车记录仪记录的是在两个小时之前的事。</p>
而就在这两个小时之后,就已经被损毁了。</p>
两个小时之前,停车,开车,车厢内门关上。</p>
徐璟透过被打碎的车窗玻璃朝外望了一眼。</p>
“去那边看看。”</p>
吉尔希卡:“那边是难民营。”</p>
此时,难民营内,很多漏风的房子和帐篷里,已经走出来了很多人。</p>
他们口中说的是听不懂的言语,叽叽喳喳着。</p>
徐璟叫手下几个人撒开网去搜查。</p>
“盯住了吉尔希卡和徐少添。”</p>
这两人一旦是先找到人,难免到时候就会有麻烦。</p>
徐少添挨家挨户的去敲门,进去搜人。</p>
徐璟却没有。</p>
语言不通。</p>
在他的了解下。</p>
吕轻歌是不可能会选择这种兴师动众的方式去躲藏的。</p>
一旦敲开的是一家心怀不轨避难的难民的门,无疑是从狼穴入虎口,她绝不会这样做。</p>
徐璟没有去房子里看。</p>
他叫人在街道中查,多注意一些能藏人的犄角旮旯。</p>
陆夙州走在他的另外一侧。</p>
“刚才车上那死了的三人……是轻歌……”</p>
他话没说完。</p>
他不觉得轻歌会杀人。</p>
可是一个人在绝境的时候,遇上的是穷凶极恶的歹徒,是会铤而走险的。</p>
陆夙州不希望是吕轻歌做的。</p>
手上一旦沾染上鲜血。</p>
那就再回不了头了。</p>
徐璟:“不是她。”</p>
陆夙州:“为什么?”</p>
他只是不希望,可徐璟现在用的是肯定的语气。</p>
徐璟说:“那是被人伪造的现场。”</p>
且不说吕轻歌再加上一个一点武力值都没有的陈婉淳,就算吕轻歌跟飒飒学过一些简单的防身术,可也只是防守,绝不可能进攻。</p>
程砚礼却是在想另外一件事。</p>
“为什么车辆会在行驶过程中,忽然停了下来?”</p>
在行车记录仪之中,就是在车辆停下来之后,驾驶室的两人下车,司机仍然坐在驾驶位上。</p>
而后就是一片漆黑了。</p>
肯定是车厢内发生了什么事情。</p>
可为什么在车厢内有一人,而在不远处有另外一人。</p>
而车厢内那人……</p>
程砚礼转头就朝着车厢又折返了回去。</p>
还没有走多远,他脚步又大,飞快的跑过来,跳上了车厢。</p>
为了保护现场,车厢内的人没有移动。</p>
可现在程砚礼顾不得那么多了。</p>
他直接将趴在地上的人给翻转了过来。</p>
上身的衣服没什么变化,变的是下半身。</p>
他的裤子拉链,是拉开着的。</p>
程砚礼的眼神幽黑一片,</p>
到了现在,即便是这三人死,也是罪有应得,该死!</p>
陆夙州得到这个消息后,心里却是在想。</p>
是陈婉淳,还是吕轻歌?</p>
到底得逞了吗?</p>
徐璟:“没有得逞。”</p>
他已经做出了自己的推断。</p>
“绳子绑着的应该是陈婉淳,吕轻歌应该是没有被绑着,应该是用了迷药,陈婉淳用美色吸引一个人上来,如果我没想错的话,”徐璟说,“那人后脑勺上的伤,应该是吕轻歌砸伤的。”</p>
陈婉淳只是一个娇软的大小姐,她的所有经历,都不允许她有这种手上沾血的魄力。</p>
可吕轻歌却是不一样的。</p>
吕轻歌经历过这样铎。</p>
她心里上有的是血海深仇。</p>
程砚礼没有否认。</p>
陆夙州多看了徐璟几眼。</p>
“你能断定?”</p>
徐璟看向陆夙州,“你有多了解吕轻歌,陆大少,她其实并不像是你认为的那么不堪一击。”</p>
她就像是弹簧一样。</p>
触极,必反弹。</p>
就在这时,那边传来了一阵骚乱的吵嚷声。</p>
循着声音,三人立即赶了过去。</p>
这边有一个巨大的垃圾山。</p>
距离很远,就能闻到一些难闻的气味。</p>
那气味熏得人脑袋痛。</p>
而从后面,就爬出来一个浑身都很是脏兮兮的女孩,看起来像是这难民营中的人。</p>
程砚礼:“陈婉淳?!”</p>
……</p>
陈婉淳独自一个人很害怕。</p>
她自己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p>
她也学着吕轻歌的模样,将头发散乱开,面上都涂抹的脏兮兮的。</p>
她蜷缩在角落里,甚至不嫌脏,将那垃圾山的东西都往自己这边堆,试图掩盖住自己。</p>
她浑身都在瑟瑟发抖。</p>
她怕的整个人都蜷缩成一团。</p>
当有她听不懂的语言叽里呱啦的在她的耳边响起的时候,她几乎要崩溃了,像是鹌鹑一样缩着脑袋。</p>
她的手里,紧紧握住的是吕轻歌留给她的一个水果刀。</p>
她想起吕轻歌临走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p>
“只要有人试图靠近你伤害你,就闭上眼睛去刺,什么都不要想。”</p>
陈婉淳察觉到有人接近她。</p>
那人握住她的手臂的那一秒钟,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用刀子猛地刺向来人。</p>
她闭着眼睛,不敢睁开。</p>
“陈婉淳!”</p>
这个声线很熟悉。</p>
陈婉淳几乎是在瞬间就认出来了。</p>
这是……</p>
程砚礼。</p>
她睁开了眼睛。</p>
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p>
是程砚礼。</p>
男人握住她的手腕。</p>
手腕里的刀子咔哒一声掉落在地面上,陈婉淳喃喃的叫:“程砚礼?”</p>
程砚礼:“是我。”</p>
陈婉淳似是被抽干了浑身的力气,身子一下瘫软下去。</p>
程砚礼将人给抱在了怀中。</p>
……</p>
陈婉淳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干净的衣服。</p>
她躺在柔软的被子里,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p>
在病床旁边,立着一个输液架。</p>
输液架上悬着的输液吊瓶,正在一点一滴的向下滴落药剂。</p>
她闭了闭眼睛。</p>
再度睁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