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婉书气坏了，“你讲话怎么能这样难听？”</p>

姜岁欢故作诧异。</p>

“原来在相府，受了委屈是不能直接表达出来的么？”</p>

“抱歉，是我从前的见识短了，不知道高门大户还有这么奇葩的规矩。”</p>

“如果夫人觉得我言语刺耳，我今后会尝试着收敛言行。”</p>

“许是被从前的家人宠坏了，性子方面直率了一些。”</p>

“尤其是我爹，他从小就告诉我，人活一世，可以没本事，不能没志气。”</p>

“特别是被人骑在头上欺负的时候，必须十倍百倍的还回去，否则就是无能的表现。”</p>

“我爹还说，如果我自己没本事对抗，就告诉家长，他自会想办法帮我出头。”</p>

“主打的就是有苦当场说，有仇当场报，有气当场撒。”</p>

瞥见众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姜岁欢笑得更开怀了。</p>

“不好意思啊，我口中的爹，是养我的那位，不是生我的这位。”</p>

“如果造成什么误会，还请在座的诸位见谅。”</p>

嘻笑间说的这几句话，简直把姜家每一个人的脸都打得啪啪响。</p>

想让她姜岁欢为了大局观做一个乖巧听话的乖乖女，还是不要做这个白日梦了。</p>

他们能厚着脸皮要求她对姜知瑶的存在做出妥协，就要做好日后面临纷争的心理准备。</p>

她姜岁欢，可从来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p>

心情最复杂的当属姜政言。</p>

姜岁欢提到养父时，他清楚的从她眼中捕捉到了祟拜与骄傲。</p>

那是贴心小女儿对父亲的敬重与孺慕，甚至还掺杂了一丝撒娇的成分。</p>

而她口中说的那位爹爹，竟与自己没有丝毫关系。</p>

心中颇有些不是滋味，却还是端着笑脸对姜岁欢说：“你养父把你教得很好，于相府而言，他也是护住姜家血脉的恩人。”</p>

“待有来日，为父必会带着全家老小去姜庭川坟前为他上一炷香，来感谢他前面十几年对你的养育之情。”</p>

“至于姜家也并没有你说的那些规矩，待你日后受了委屈，一样可以与为父倾诉。”</p>

“只要你占理，为父必会为你讨公道。”</p>

提到养父，姜岁欢想到的自然不是姜庭川，而是尸骨未寒的白玄冥。</p>

与姜家斗智斗勇的兴致也因为思念至亲而淡了几分。</p>

如果爹爹在天有灵，一定不希望她与相府之间发生口角之争。</p>

说不定还会戳着她的额头骂她一句不懂礼数的小调皮鬼。</p>

为了不让爹爹在另外一个世界里为她操心，她暂时收敛锋芒，不再对峙。</p>

毕竟与不相干的人吵架也挺没意思的。</p>

“多谢父亲有这份心意，我代曾经养过我的那些人，敬父亲一杯。”</p>

提起酒杯，姜岁欢干脆利落地先干为敬。</p>

只有坐在她身旁的姜时安，瞥见她仰头喝酒时，凝聚在眼角处的一点泪光。</p>

姜岁欢哭了！</p>

为谁而哭？她曾经的家人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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