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贺林自顾自地摇头,拿起一瓶白酒,闭上眼,往嘴里灌。</p>
白酒辛辣,呛得他喉咙发紧,疼痛顺着酒液从口腔钻到心底。</p>
怜怜还是爱他的,只是太生气了。</p>
只要怜怜消气就好了。</p>
时贺林突然朝自己打了一拳,直打到出血才罢休。</p>
嘴里血腥味弥漫,混着白酒,一起进到胃里,他胃里抽搐,难受到整个人缩成一团。</p>
但时贺林连不及去捂胃,他废力地睁开眼,望向顾霜怜,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p>
“对……不起,原……谅……”</p>
话未说完,时贺林就撑不住,晕了过去。</p>
顾霜怜打开手机,替他叫了120。</p>
她静静地看着搭架上的时贺林,连一丝心疼的情绪都升不起来。</p>
对不起说得太多,就没有用了。</p>
替他叫救护车,已经是看在六年相处的分上。</p>
“顾小怜,”江泽佑挑眉,脸色有些黑,“心疼了?”</p>
江泽佑纤长的睫毛颤了颤,“他只喝了一瓶,逼迫我的时候,可是要求我喝上百杯呢。”</p>
顾霜怜笑了,起了玩心:“怎么,我们江大少爷委屈了?”</p>
“嗯。”</p>
江泽佑漆眸沉沉,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布料,找到心脏位置,轻轻按了下。</p>
“这里,委屈。”</p>
顾霜怜愣了。</p>
她没想到,江泽佑就这样承认了。</p>
语气难得认真,连她都分不清真假。</p>
她莫名有些别扭,低下头,不敢看江泽佑眼睛。</p>
江泽佑气笑了。</p>
他微俯下身,钻石耳钉闪了一下:“顾小怜,你够没心肝的。”</p>
顾霜怜抬头,嘴唇张合,想说些什么,却忽然哑了声。</p>
到最后,只能化为一声闷闷的“谢谢。”</p>
和一句急于解释的,”不心疼。”</p>
江泽佑顿住,薄唇下的痣都透着一股淡淡的无语。</p>
他喉结滚动,指骨轻动,把黑伞扔给她,漫不经心道,“送你了。”</p>
说罢,转身离开。</p>
顾霜怜望着手中的伞,玉制的伞骨下,坠着一颗红宝石。</p>
江泽佑自幼精细,吃穿用度都要顶好的,连一把伞,都要贵到极点。</p>
不过,她总感觉,这伞,现在不高兴。</p>
就跟它主人一样。</p>
宴会提前结束了。</p>
出了太多事,每位来宾都被要求对今晚的事情保密。</p>
江老爷子眼神复杂,“顾丫头,你跟我来。”</p>
顾霜怜听话跟上,一直走到书房才停下。</p>
江老爷子亲自泡了茶,递给她,“顾丫头,先坐下。”</p>
腾升的茶雾模糊了视线,江老爷子扯东扯西,愣是聊了二十多钟的家常。</p>
一杯茶喝完了,顾霜怜盯着杯底,淡淡开口:“江爷爷,您有话就直接说吧,我承受得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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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