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内</p>

钟书宁看着面前喝热巧的人，他穿着宽大的白T，扣着咖啡杯的手指，苍白细长，墨发遮眉，一副羸弱不堪的模样。</p>

只是唇色被热饮染上丝温度，看着还有丝人气儿。</p>

太久没见，原本相熟的两个人，彼此间却只剩沉默。</p>

直至钟明曜开口喊了声：“姐……”</p>

钟书宁应了声。</p>

“别盯着我看。”</p>

没人能受得了，被喜欢的人一直盯着瞧。</p>

“你这几年过得怎么样？”钟书宁垂下眼，喝了口着面前的冰美式。</p>

“不好。”</p>

被强行送出国，钟明曜怎么可能过得好。</p>

尤其是知道她订婚，不再关注她的消息，也就不知后来发生的许多事。</p>

钟书宁只温声道，“听说你在国外学经融。”</p>

“没有。”</p>

“嗯？”</p>

钟书宁诧异抬头。</p>

他当年是被钟肇庆夫妇亲自送出国的，为了能让他顺利入学，钟家还给学校赞助了一大笔钱，据说他成绩不错，钟家夫妇觉得骄傲，与有荣焉。</p>

“我当年就转了专业，学了艺术分析，你知道的，我对经商一直没兴趣。”钟明曜说得随意。</p>

“他们知道吗？”</p>

“不知道，至今都不知道。”</p>

“……”</p>

钟书宁盯着他，她印象中的钟明曜很乖。</p>

所以当时发现他偷偷喜欢自己时，她很震惊，她并没第一时间告诉养父母，而是冷落他，借着去外地学舞蹈为名，刻意疏远，想让他冷静。</p>

结果他那次月考，考得极差，老师说他上课心不在焉，怀疑他早恋，刘慧安趁他上学搜了他的房间……</p>

然后找出了许多她的东西。</p>

被他珍之、重之收藏着。</p>

钟肇庆爆发了，勒令她回家，怒声斥责。</p>

骂她不要脸，认不清身份，居然敢勾引钟明曜早恋，又说他们是姐弟，这种事传出去，他们钟家丢不起这个人。</p>

说她，下贱、脏污、罔顾伦理。</p>

又指着钟明曜，骂他是个思想龌龊、不知廉耻的畜生。</p>

也是那时候，钟肇庆撕毁了家中所有钟明曜的照片，并且警告他：“如果你执念这么深，不肯出国，那钟书宁这辈子就被你毁了。”</p>

钟明曜毕竟还小，无法反抗，他逃了。</p>

可是钟书宁逃不掉，在钟家的日子自然更加艰难。</p>

那段时间刘慧安总会阴阳怪气在她耳边念叨：</p>

“明曜那么小，你可真不要脸。”</p>

“仗着长了张漂亮脸蛋，就到处勾引男人，连自己的弟弟都不放过。”</p>

“你不要脸，我们钟家还不想被人戳脊梁骨！”</p>

“供你吃好的、穿好的，送你学跳舞，让你活得光鲜亮丽，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p>

……</p>

钟书宁那时也小，身边又无人倾诉，总听她念叨，加上腿伤，一度抑郁。</p>

以至于她开始排斥异性的靠近。</p>

这自然也包括周柏宇。</p>

所以两人交往、订婚，一直都没法更进一步，倒是认识了贺闻礼之后，一切都悄然发生了转变。</p>

钟明曜见她眼神中惊讶之色，只笑了笑，“有必要这么惊讶吗？”</p>

“异国他乡，你根本不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过来的。”</p>

“我甚至一度想跑回来……”</p>

“带着你私奔。”</p>

“到一个谁都找不到，无人认识的地方生活。”</p>

钟明曜摩挲着杯子，眼眸深处的疯狂压抑得近乎扭曲，“我甚至想过，把你带出国，藏起来！”</p>

钟书宁觉得有些不认识他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