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树想到以前的事情似乎很是迷茫,但又带点恐惧。</p>
“我不知道啊,狗会咬人的。”</p>
陈十一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元树,他揪着衣衫一角,很是不安,抬眸瞧了一眼,又低下头去,又怕陈十一真的不要他了,那么大一个人,小小声说。</p>
“我下次,肯定不怕狗了。”</p>
陈十一拍了拍他的肩膀。</p>
“别担心,先在这住下,我们不会赶你走的。”</p>
陈十一让旭文去蔡婆子那里问了元树以前的事情。</p>
元树天生有些痴傻,实在太能吃了,家中贫寒,养不起他,只好将他卖了,好歹能讨一口饭把自己养活。</p>
有些富人,花样玩的花,就喜欢看人和恶兽搏斗,元树是凭借自己的力气才能在一场场凶残的博弈下生存下来。</p>
据说,他实在太饿了,竟然生吃了打下来的凶兽的肉。</p>
都是苦命人啊!</p>
“我还是把他带去令余山庄吧,京都养狗的人太多了。”</p>
后来,还是金叔,从他的好友那里带来了几个护卫,陈十一才放心地去了燕州。</p>
阳春艳景,佳木葱茏,天色湖蓝如布,飘忽着的白云如棉,底下,湖水浣蓝,平静无波,偶尔几只戏水的白鹅,红掌拨了清波。</p>
路旁,疾速的马蹄声掠过,掀起一阵尘土,惊了春日的画。</p>
一蓝,一黑,两人衣袍翻涌,墨发飞扬,直往房陵飞奔而去。</p>
裴珞疏策马停在平安镇的入口处,看着镇上炊烟袅袅,人来人往,昔日熟悉的感觉迎面而来。</p>
他来到曾经住的院落,邻居家的梨花枝桠一如从前,莹白纷飞,冰灵纯洁…</p>
梨花尚在,人面是否依旧?</p>
他将院落打扫一番,将包袱放下,清洗整理一番,便出了门去。</p>
墨绿的榕树上了些年岁,垂坠下来的树须犹如流苏,随风荡漾,竟是一番别致的景色。</p>
裴珞疏跪在裴母的墓前,仰望着树随风动。</p>
裴母的墓地似乎经常有人打扫。</p>
乌黑的双眸带着一丝暖意。</p>
“娘,珞儿回来了,儿子没有辜负你的期望,金榜题名,平安康健,儿子都做到了…”</p>
他烧的纸钱成了灰,被风卷起,飘散在空中,随即又落了下来。</p>
“娘,还有一件你期望的事没有做成,你不是一直期盼着十一成为你的儿媳妇吗?也不知道她现在如何,究竟在哪里?过得好不好?这么多年,我写了很多信给她,但,她一封都没给我回。娘,我去找她了,请保佑我和十一,终成眷属。”</p>
他策马找到了风鸣矿洞,向人打听了陈十一的住处。</p>
“你是说那姓温的一家吧?圣上给他们平了冤情,去年就已经返京了,都有一年了…”</p>
身后的扶风看见裴珞疏脸色发白,连忙说道。</p>
“公子,一切还未可知,别轻易下定论。”</p>
裴珞疏又问了好心人。</p>
“请问,你知道他们之前住的地方在哪吗?”</p>
那好心人指了指前面的路。</p>
“往这条路一直走,前面有条小径下去,看见一条溪流,房子就在边上。”</p>
“多谢好心人。”</p>
溪流水雾升腾,古桥横亘于上,垂柳生了新芽,垄上野花浮了暗香…</p>
庭院幽深破旧,他推开门,悠长呻吟的吱呀声后,偌大的院子,几乎被荒草覆盖。</p>
房子杂乱不堪,破败不已,有的屋顶塌了半边,有的墙倒塌了,往屋内一瞧,完好无损的地方未被阳光照着,犹如一道黑夜中狰狞的伤口。</p>
这里所有的杂物好像都被别人搜寻走了,只有一道小小的屋子,门上上了锁。</p>
锁是最简单的,不知道为何没有人去撬开。</p>
裴珞疏看一眼就知道,这定是十一住的地方。</p>
他稍一用力,就把锁上的栓环给取了下来。</p>
锁没有被破坏,他想着,这把锁,在等着一把钥匙,唯一的,世上仅有的一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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