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镜文见状大喜,孙大胜他是知道的,乃是大元帅麾下第八猛将。</p>
历经贾庄之战、泾水之战,因功封靖虏伯,加太子太保、轻车都尉。</p>
这是实打实经过战场洗礼的猛人,据说跟大元帅关系都很铁。</p>
田镜文不指望靖虏伯真的与鲁王爷硬碰硬,毕竟身份差距在那儿摆着。</p>
但不论如何,有这么多京营将士在,今日之事,自己的命算是保住了。</p>
那孙大胜纵马而来,周围聚拢的人早就害怕的让开道路。</p>
孙大胜环视了一下情况,对身着黑衣的人群道:</p>
“哪位是田镜文?”</p>
田镜文赶紧躬身拱手行礼道:</p>
“回伯爷话,卑职东缉事厂子颗掌班田镜文。”</p>
孙大胜上下打量了一下,这田镜文年约四十上下,身材瘦削似竹竿,没想到竟然敢冲撞王府亲卫,想来也是有几分胆识,不由得心中点了点头。</p>
“僵在此地作甚?”</p>
“回伯爷,卑职奉命缉拿罪犯吴其震。”田镜文老实回答道。</p>
孙大胜瞅了一眼被羁押的胖掌柜道:</p>
“既然已经缉拿归案,那还啰嗦个蛋,回衙门呗!”</p>
田镜文闻言脸都黑了,若是能回衙门,他们早就回了,哪里还在这儿吹冷风。</p>
不过孙大胜也是明知故问,他一早便看到了那些王府亲卫,也从穿着分辨出了鲁王朱寿镛。</p>
但他假装没看到,说白了就是无视。</p>
“靖虏伯,你父怀宁侯近来可好?”鲁王朱寿镛干笑着搭腔道。</p>
说实话,刚才孙大胜的阵仗着实吓了他一大跳。</p>
尤其是那句‘不论身份,杀无赦。’,差点把他吓尿。</p>
但他只略一思量便料定,这孙大胜离得远,定是没看清楚自己是谁,所以才敢如此放肆。</p>
不论如何,他是大明朝世袭的亲王,身份尊贵,可不是一个小小参将便能拿捏的。</p>
朱寿镛五十多岁了,莫说参将,光是总兵、总督都见过好些,哪一个不是对他客客气气、礼遇有加的。</p>
孙大胜的父亲怀宁侯孙维藩,他是见过的,虽然没多少交情,但朱寿镛不认为这孙大胜会因为这点小事与他过不去。</p>
宗室与勋戚两百多年向来无恩怨,都是与国同休,何必跟自己人过不去。</p>
朱寿镛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奈何孙大胜只一句话就差点让他破防。</p>
“劳烦鲁王让让道,我爹跟你可不熟。”孙大胜看了一眼朱寿镛道。</p>
“你……放肆!</p>
你既然知道本王,为何不见礼?”朱寿镛胡子都被气歪了。</p>
他原本以为孙大胜年纪轻,不知道他是鲁王,也就没怪罪对方不向他行礼,没曾想对方就是故意的。</p>
“嘿,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孙大胜嘿嘿一笑道。</p>
“那为何还不向本王行礼?”</p>
朱寿镛觉得面前的人尤为可憎,一股子混不吝的纨绔味道,竟与他那几个不孝子有点相像。</p>
但不论他那几个不孝子再荒唐,见了他也都会老实行礼,他不信这小小的靖虏伯如此大胆。</p>
“懒得行。”孙大胜嘟囔了一句,从马背上取下一个水囊来,咕咚咕咚的灌了一通。</p>
赶了一天路,身体疲惫的很。</p>
朱寿镛闻言气得直哆嗦,懒得行礼,还说的如此理直气壮,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p>
“你如此藐视礼制,本王……本王必参……”</p>
“我纨绔也!”孙大胜将水囊重又放回马背,十分得意的对朱寿镛道。</p>
那样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p>
“殿下还是别墨迹了,快点让开道来,再敢阻挠国策施行,莫怪我刀下无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