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宁见着她，随即笑道：“奶奶好。”</p>

“你好。”老太太早已收敛起脸上的情绪，不动声色看了眼她身后的两个人，“这二位是……”</p>

“帮我送货的。”</p>

钟书宁没戳破自己跟盛庭川的关系。</p>

老太太：“雇的员工啊？”</p>

“是啊。”</p>

“先进屋吧，外面怪冷的。”老太太亲自出来迎接，她一手拄着拐杖，一手帮他们掀开遮风帘。</p>

京城早已集中供暖，室内非常暖和，温了一壶乌梅陈皮茶，还摆了许多茶点。</p>

钟书宁率先进屋，本该李垲走在最后，盛庭川却故意让他先行，转头与老太太使眼色。</p>

皱着眉，那眼神，好似在问：</p>

怎么回事？</p>

奶奶不是在国外，为什么在这里？</p>

老太太抓住他的胳膊，示意他闭上嘴！</p>

盛庭川都疯了。</p>

奶奶这是搞什么玩意儿啊？</p>

一把年纪了，演戏？</p>

见他不动作，老太太直接拿起拐杖，戳在他小腿上，眼神警告：</p>

闭上嘴！</p>

滚进去！</p>

而早已进屋的钟书宁，一看就瞧见，屋里还有位七十出头的老爷子，手边搁着烟斗。</p>

一头银丝，眉眼锋利。</p>

钟书宁客气问好：“爷爷好。”</p>

老爷子只点了下头，老太太示意钟书宁坐下，她却有些如坐针毡，因为那位老爷子一直盯着她看，眼神都不曾挪开。</p>

目光锐利。</p>

哥哥说，担心他们是老年诈骗团伙。</p>

可现在这位爷爷的目光，好像自己才是那个热衷骗老年人的小骗子。</p>

审度，打量，甚至有些防备。</p>

“咳——”盛庭川清了下嗓子。</p>

老爷子收回视线，低头拨弄着手边的烟斗，余光瞥了眼自家孙子。</p>

那眼神，好似在问：</p>

你小子怎么来了？</p>

再打量钟书宁的目光就变得极不寻常。</p>

自家孙子平时忙得脚不沾地，就算再闲，也没闲到陪人家送货；</p>

而且眼前这姑娘有老公，他一个未婚男人，总要避嫌，上赶着陪人家来，傻子都看得出有其他缘由。</p>

自从孙女“离世”，儿媳一病不起，儿子要照顾儿媳，这孙子常年就养在他俩身边，他那性子，二老太了解。</p>

这钟书宁……</p>

身上果然有秘密。</p>

盛庭川则一直垂着脑袋，不敢跟爷爷奶奶对视。</p>

搞什么玩意儿啊。</p>

没通知任何人就偷摸回京。</p>

难道，他们察觉了什么？</p>

他偷摸看了眼自家爷爷，却被老爷子审度的目光逼视得头皮发麻。</p>

他平素在外面多横，装得再好，到了自家亲爷爷面前，那种血脉压制，也还是怂得很。</p>

生怕露馅，低头装死。</p>

老爷子轻哼：</p>

好小子，看都不敢看我！</p>

“外面是不是特别冷，先喝口茶。”老太太笑着招呼她，“这么冷的天，让你跑一趟，实在辛苦。”</p>

“应该的。”</p>

钟书宁喝了口茶，就示意李垲把线香拿来。</p>

试了一根安神香，味道清新温暖。</p>

“我拿了几款比较适合您的，您可以先试用看看，一定要开窗通风。”钟书宁叮嘱。</p>

“好。”</p>

老太太笑着点头，“之前别人送了一套工具，说是打香篆用的，我不太会，你教教我吧。”</p>

“可以。”</p>

钟书宁认真教她如何理灰、压会，怎么置篆、填香粉，老太太却只盯着她一个劲儿地瞧，李垲站在旁边，都忍不住心里犯嘀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