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我想假戏真做</p>

云水起身走了出去，在营帐外头坐下来替两人守着门。</p>

贺烬仍旧没有点灯，却稍微动弹了一下身体：“将军坐吧。”</p>

这地方简陋，付悉很清楚，自然也没什么讲究的，便盘膝坐在了地上：“我之前便说过，三十六族的内战很蹊跷，皇上对此也有所怀疑，你此来，是奉圣命？”</p>

贺烬摇了摇头：“不是。”</p>

付悉似乎并不意外，却也一时没开口，虽然她有这个心里准备，可贺烬奉命潜入边境，和自己偷偷来的，却完全是两码事，事情比她想的还要棘手。她抬手揉了揉眉心：“云水只告诉我，朝臣和姜国有牵扯，所以你才来这里，可我思来想去，让你这般连上奏都不曾，便直接行动的人，实在屈指可数。”</p>

贺烬咳了一声才开口：“我若是将军，就不会继续猜下去。”</p>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大约是这些年的咳嗽让他变了音色，也或者是之前情绪起伏太大，现在都不曾缓过劲来。</p>

可付悉不好奇原因，既不好奇贺烬的声音为什么变化，也不好奇他为什么说那句劝告。</p>

不要继续猜下去吗……</p>

付悉从善如流：“既如此，我便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说说你的计划吧。”</p>

“我要去一趟姜国。”</p>

“什么时候？”</p>

“尽快，我离京的消息若是传出去，玩忽职守的罪名不是好担的，更何况还会加深皇上对我的嫌隙，让母亲左右为难。”</p>

付悉沉默片刻，轻轻摇头：“虽然事情紧急，但你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你就先混在商户里等两天，我会尽快让人摸清楚姜国的情况。”</p>

贺烬虽没有起身，却仍旧朝他一礼：“有劳将军了。”</p>

付悉张了张嘴，还不等说话，耳边就又响起了贺烬闷闷地咳嗽声，她眉心微蹙：“你的身体……”</p>

“旧疾罢了，不碍事。”</p>

付悉听出来他精神不济，也就没再多言，连告辞都没有就起身走了，等贺烬反应过来想送一送的时候，她已经不见了影子。</p>

云水从外头进来，摸着黑凑到了贺烬身边：“爷，将军答应帮咱们了吗？”</p>

“事关大昌安稳，我不提她也会做什么。”云水松了口气，还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今天，哦不，应该是昨天了，昨天他亲耳听见一群人商量，要怎么骗他家爷，身为奴才，他是不该瞒着的，只是这话若是说出来，会害了贺烬，他也只能挨着这份愧疚默默闭嘴。</p>

先前他从营帐里退了出来，胆战心惊的等了一天，没听到青藤和阮小梨要成亲的消息，心里还有些高兴，以为阮小梨是改主意了。</p>

但天黑后贺烬回来了，他眼底全是血丝，却不肯说话，只抬手一遍遍的在衣襟里摸，云水知道他是在找那个荷包，那个丢了的荷包。</p>

可他注定是找不到的，于是他的动作就停了，然后许久都没再动弹，云水不敢打扰，哪怕他没用饭，不许点灯，他也没有反驳一个字。</p>

事情好像终究还是往预设的方向发展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法子。</p>

云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黑夜里贺烬模糊的轮廓：“爷，要不吃点东西吧……”贺烬没开口，却翻了个身，背对了他。</p>

云水知道这就是拒绝的意思，他心里一叹，安慰人的事他不擅长，他家爷也不需要人安慰。</p>

那就睡吧，一觉醒来，不管放不放得下，都不能再沉浸在情绪里了，他们来这里，不是为了儿女情长。</p>

可话虽然这么说，这一宿却注定有很多人无法入眠。</p>

付悉看着沙盘，不停推演；青藤提笔苦思，写写停停；阮小梨又点了一盏油灯，拿起了针线……</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