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御书房,看着那些为国公府平怨说清的奏疏,令他脸色渐渐阴沉,仿佛乌云蔽日,一室皆暗。</p>
沈砚今日因事入宫,一眼便察觉到皇上不同寻常的沉郁之色。于是,他主动上前一步,躬身发问:“皇上,不知是何等烦忧,令您如此龙颜不悦?”</p>
李淳安也不避讳,将手里的奏疏扔到地上,让他过目。</p>
沈砚忙捡起来看了一遍,随即勾唇冷笑,躬身回话:“皇上,微臣今儿总算是见识到了,这读书人的笔有多厉害?简直是颠倒黑白,无法无天。”</p>
李淳安的语气已显不耐:“他们继续这般步步紧逼,朕誓要将皇后废黜,以正朝纲!”</p>
谁知,沈砚却是沉稳的劝阻道:“皇上,此事还需慎重考虑。废后之举,非同小可,牵一发而动全身。”</p>
李淳安挑眉看他:“怎么?莫非你也想为皇后开脱?”</p>
沈砚连忙躬身,神色恭谨:“臣万万不敢有此念,臣只是担心因这些酸腐书生之笔,便令皇后娘娘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实乃有失皇上的风度。皇上曾对微臣说过,无论朝堂内外,还是深宫之中,唯有深谙平衡之道,方能确保大局安稳,此消彼长,皆是天道循环之理。”</p>
李淳安闻言,目光微沉,轻启薄唇:“你倒是机敏过人,知晓如何劝解于朕。”</p>
“皇上,如今贵妃娘娘和永安侯府风光无限,除了皇后之位,贵妃娘娘在皇上跟前,几乎已是所求皆得,宠冠六宫。若是皇上再添恩宠,便是失了平衡之道。”</p>
沈砚直言不讳,李淳安也明白其中的道理道:“朕又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这几年来,朝中内忧外患,坏事一桩连着一桩,让朕如何能心安呢?”</p>
沈砚拱手道:“皇上宽心,微臣定当竭力,不容那些悖逆之臣肆意横行,有负圣恩。”</p>
慕容佩如今行事低调,从不轻易出现在人前,而沈砚也好久没有来过景仁宫了。</p>
“微臣沈砚,特来恭请娘娘凤体康泰,万福金安。”</p>
沈砚从容行礼,眼帘微垂,既不失敬意,亦不折损自身傲气。</p>
慕容佩冷冷望着他那副假惺惺的规矩模样,心中不禁冷笑一声,但面上还是平静从容道:“本宫没想到,你还会出现在景仁宫。”</p>
沈砚面带微笑,声音朗朗:“娘娘何出此言,微臣本就是景仁宫的人,只是如今身负重任,得不得不以差事为重。”</p>
慕容佩知他不会贸然来此,收敛怨恨的心神,淡淡发问:“本宫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本宫既提拔了你,便不会毁你前程。你有话还是直说吧,都是多年的老熟人了,不必弯弯绕绕。”</p>
沈砚直截了当道:“皇上又提起了废后一事,微臣已竭力为娘娘周全,将此事暂且压下。娘娘的皇后之位,虽不是牢不可摧,但眼下尚算安稳无虞。”</p>
慕容佩闻言,面上掠过一抹淡淡的阴霾:“所以,你是专程来找本宫讨赏的?”</p>
她看似语气平静,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轻蔑和不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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