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阳光透过漫天飞舞的沙砾,炙烤着亚平宁山中段某座不知名小山半山腰上的一幢老式建筑。阳台上,一个戴着军帽、裹着面巾的人正举着望远镜在弥漫的风沙中搜索着远处的海岸线。
他的军装很整齐,但因为粘上了一层黄色的细沙,看上去就像是在仓库放了三十年一样陈旧。如果不是肩上的中将军衔,很容易将他误认为是刚刚在沙漠里完成了侦察任务,从吉普车上跳下来的中士。
风中夹带的细沙在望远镜的镜片和身后的玻璃门上砸得沙沙作响,他脚下的阳台地面上除了脚印的位置,都盖上了一层砂子。周围的山丘、远处的山脉,甚至是身前已经只有小半还露在水面上的罗马城,都被覆盖上了一层金黄色的砂子。
一架双翼水上飞机摇摇晃晃地降落在了海岸线上,中将收起望远镜转身把门推开一个小缝,侧身进入以后又迅速关上。尽管屋内闷热难耐,但因为漫卷的风沙也只能紧闭门窗。
中将摘下军帽和面巾,栗色头发下是一张粗糙的脸庞。他正是当年在全世界直播下揭露“花环计划”时负责引路的雷蒙中校。
所有花环基地被摧毁后,愤怒的人群冲入办公室前,奥诺德总统已经用手枪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而所有“花环计划”参与国的领导层也一并被赶下了台。在全世界直播中表现沉着、克制的雷蒙反而赢得了民众极大的好感,这让他在权力真空的时候得以平步青云。
雷蒙拿起倒扣在桌面上的水杯,倒上半杯水一饮而尽:
“侦察机回来了一架,让海岸边的人赶紧找到飞行员,汇报情况。”
“是1
副官看着墙上被画上了无数条标线的地中海地区地图说道:
“我们派出了那么多侦察机,不是没能回来就是刚到地中海南岸就被沙暴给逼回来了,库存的老飞机都快用光了。”
雷蒙把杯子又倒扣到桌面上:
“这次我们的飞机从亚平宁半岛起飞,航程要比从高卢海岸起飞短一半。风沙对飞机的损坏不会那么严重,但愿可以拿到我们想要的结果。”
几分钟之后,外边传来了吉普车的声音。雷蒙带着一众军官快步下楼而去,满身灰砂精神虚弱的飞行员正坐在大厅的长椅上大口地喝着水。见到雷蒙正要起身,雷蒙示意他坐下,然后坐到了他身边:
“情况怎么样?你飞进沙漠了吗?”
飞行员点了点头,从飞行夹克里掏出一个小本递给了雷蒙:
“我在西西里岛北边穿过地中海,从突尼斯进入了撒哈拉沙漠。大概飞行了400公里的距离,这上边记录的是每10分钟,大概500米高度测得的气压值。沙漠里的风沙太大了,我没法飞得更低。”
雷蒙和几个军官仔细地审阅着记录本上潦草的字迹。
“这么高的气压值!500米高度的气压值都远高于海平面大气压了1军官惊讶地说道。
“而且随着飞行轨迹的深入,气压值还在增加。”雷蒙说道。
飞行员放下水袋,呛咳了几声后说道:
“而且,随着飞行深入沙漠腹地,气温也在下降。我在返航之前,仅仅在2000米的高度,机翼就有结冰的迹象。我的副翼一度失去了控制,飞机险些坠毁,我才被迫返航的。”
雷蒙拍了拍他的肩膀:
“好样的!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赶紧去休息吧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