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末大概是明白了姬宁的意思,顺从地点了点头。
姬宁本来想要等到了年后再见一次莫听雨的,奈何他们家的那位蒲大人有点不识抬举,不仅推了皇帝过年的对六部的加赏,还同户部侍郎一起在临近过年的日子谏言皇帝节俭,气得闻漓当庭黑了脸,就差问一句他们户部剩下的人是不是脑子都被高勤砸了个缺。
年底皇帝加赏官员其实算不得稀奇事,换做以往的广德帝,那只有变本加厉的份,闻漓赏的这些与之相比已经少了许多,加上各处发作了许多官员,剩下的事情分派下去百官们本就疲劳,到头来再不赏,来年户部来做各处的事么?
闻漓说“我派人查过,这蒲临洲从前可是个不论好事坏事从来不沾边的,现在刚推了一桩差事转头又来犯这么一通蠢,是真怕我看得起他啊!”
“下面官员的错处,陛下别气了,不值当。”
姬宁坐到了闻漓的旁边,倒了杯茶给他,又拍了拍他的胸口,最后见伺候的人都识趣地退下去了,便脱了自己的鞋坐到闻漓身前,确定这个人在等他动作后,才把自己的头给靠过去。
“陛下……”
狐媚惑主,说得也就是姬宁现在这样了。
闻漓少有见到心上人这样投怀送抱,他含着笑虽不动作,却将那点烦扰都抛到了九霄云外,问姬宁:“爱妃要如何?”
他这么一说,怀里的人就装不下去了,轻笑了几声,“莆临洲让陛下觉得不痛快,臣明日便欺负欺负他的人如何?”
“懒得理他,你别去劳累,明日我便下旨让他同鸿胪寺少卿年后出使孟罗国,看他敢如何。”
姬宁说:“陛下九五之尊,一旦下旨莆临洲自然是不敢反抗的,可你瞧着他敢这样装傻,万一孟罗国之行再继续糊弄下去,岂不是误了大事?”
“把刀架在他妻儿脖子上,看他敢糊弄一个试试?”闻漓一看到姬宁形容憔悴了些,就一阵阵心疼,一点都不想对别人慈悲。
明明他的宁儿吃的苦比旁人多了去,现在身为贵妃却还要操持后宫,莆临洲又是哪来的脸让姬宁一再去顾虑他的残妻?!
“那也不行。”姬宁顺势将自己的手勾在闻漓脖子上,“那莆临洲和他的妻室是被逼到过绝路的,如果再把他们招惹急了,保不齐到时候做出什么来,对我们对大沂都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还容易污了陛下的名声,不划算。”
闻漓这算是看出来了,他的明贵妃不仅算账厉害,心里头同样还放了把小算盘替他打得响,样样事尽是考虑细致周到了的。
“宁儿想要如何?”
姬宁亲了亲闻漓下巴,问:“陛下,要是谁人将我扣了一整日不还回来,你……急不急?”
皇帝闻言一笑,懂了这个人的心思,勾着嘴角说:“我当然急啊,谁要是扣着我的宝贝儿,我……”
姬宁怕闻漓又说那些骇人,赶紧用手指覆上了他的唇,又蹭起身上去亲了亲,“总之明日臣会让那莫听雨来宫中,陛下只等那莆临洲自己送上门来就是,甜头和差事一并和他提了,他不敢不答应。”
“宁儿这样为我分忧,我该如何赏你啊?”
“陛下可别再赏了。”姬宁说道:“臣搬进枫溪小筑这才多久?你赏我的东西库房都快堆不下了,我每日得点这后宫的账不说,还得盘自己宫里的存,你给我的许多东西我又舍不得用,你这当真是在赏我还是罚我?”
“给你的有什么舍不得?”闻漓被这人逗笑:“拿去自己用,赏宫人不都可以么?”
姬宁手在闻漓身上一拍,一双桃花眼含着笑美得不像话,他又是一拍,揪着这人的衣襟说:“陛下这些日子赏臣的东西里,最不值钱的都是那壶紫珠,我是该拿来打支钗还是做双鞋?或是赏了宫里的丫头?勤俭呢?持家呢?你故意坏我名声是不是?!”
姬宁做势又要同闻漓闹,被这人一把抓住了手一翻身压在软靠上。
他想要伸出另一只手推搡,又被闻漓捏住,两手一并举过了头顶。
从前这样,这人定然是要欺负他,现在这般,闻漓不下重手,他也不挣扎,全然都成了情/趣。
跟前的人凑近,大拇指指腹在姬宁薄唇上一抹,随后又抬起他的下巴将唇齿覆盖上来。
“嗯……”
姬宁被抵在软枕上随着这个人的掠夺深陷其中,唇舌交缠在一起难舍难分时,他一张脸都烧得通红。
接近窒息之时,闻漓才将他放开,看着他唇色一片红润,觉得喜欢得紧,又轻啄了一口。
姬宁起身有些不好意思地整理衣衫,一晃荡手臂才发现左手手腕上多了对黄绿色的叮当镯,通体冰润透亮,竟是要比之前打碎那只成色更好。
“陛下给我的?”
“不然呢?”闻漓把人圈外怀里,捏着姬宁的手腕摸了摸:“让人找了块原料来,只是那板子之间有道很深的裂,做成一支厚的便有瑕,我让工匠从中间剖开,给你打了对叮当镯,这样就看不到原本的裂痕了。”
姬宁把手抬起来,看着自己新得的宝贝,笑着说道:“本就是一对儿的,我可不知道有什么原本的裂痕,明明就完好无缺,无可挑剔。”
知道这人是在借镯子说着彼此,闻漓心里又是一阵泛软,把人抱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