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运酒楼。
王佑澈看着对面的青年男子脸色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再不复方才的温和有礼。
“周大人何必如此?要知道,那船上可是有不少勋贵要的东西。”
他虽然知道周思恪也许会如其父一般固执,可他没有想到是,周思恪压根和他父亲不一样,虽是面上一直带着笑,可说话却是滴水不漏,让人挑不出一点错。
“不是本官不网开一面,实在是漕运司要按规章制度办事,不能徇私啊,别说是勋贵,就是皇家也得按规章制度办事不是?”何况,他们之间也没有私交,周思恪面带笑容的说道。
“天色不早了,本官还有事,就不久留了。”
周思恪走后,王佑澈看着桌子上的两箱珠宝,眼底带着怒火,邢竹从外面进来低声道:“下人刚刚回报,几日前周思恪去了镇远侯府。”
他已经查清,梁禅和周思恪是没有交情的,周思恪怎么会拿那些无关紧要的夹带货物将他们的船扣下?
王佑澈眼一眯,原来是镇远侯府二公子姜奉然!景慕笙从小的跟班,他对景慕笙的心思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可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和梁禅联手?这次事件若没有梁禅插手他是不信的。
“给镇远候府的世子递拜贴,备上重礼。”
“是,公子。”
酒楼外,周思恪上了马车,看着在马车里呼呼大睡的人,抬脚踢了踢。
“奉然,醒醒。”
姜奉然猛地惊醒,抬眼见是周思恪,躺着也没起身,“回来了,你不知道,昨天我回府又被我爹收拾了一顿,还罚站了半天,哎,大半夜都没睡。”
“你没作妖姑父怎么会罚你?他怎么不罚成业?”周思恪叹了一口气,他这俩表弟真是两个极端,一个从小乖的就是别人家的孩子,一个皮的恨不得让人想扔了。
“表哥你这么说我很难过的好不好?我爹什么样你不知道吗?哎,不说这个了,楼上那癞蛤蟆是不是要贿赂你?”
周思恪笑骂道:“什么癞蛤蟆?王家大公子长得虽然不如你,那也是一副温润如玉的清俊模样。”
姜奉然嘴角微瞥,肖像慕笙的不是瘌蛤蟆是什么?
“你说的我都照做了,虽是严苛,却也在常理之中,他家商船夹带贡品,我带人扣下也属职责范围之内,就算将他这一船货物充公,他家也不敢闹大的。”
姜奉然呵呵一笑,“那他家惨了,小姑姑寿辰将至,多少勋贵想着怎么讨好,在他家定寿辰礼的一定不在少数,如今这货到不了那些人的手中,他要应付这些勋贵,怕是都要应付不过来。”
周思恪戳了一下他的脑袋,“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你以为大雍首富是说说的吗?你怕是想都想不出来他家有多有钱?人家不能用钱砸吗?”哎,方才那两箱珠宝,他两辈子的俸禄加起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家却说只是薄礼,事后还有重谢。
造孽啊造孽,怎么就有一个这样的表弟……
“砸别人可以,又砸不了你。”
“你怎么就确定我不心动?”
姜奉然:“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再多你也不会收的。”周思恪没想到姜奉然会这么说,这表弟没白疼,刚想欣慰一下。
“你要收了,舅舅肯定扔出家门,还得打断你的腿。”他舅舅可是国子监祭酒,除了圣上,那是万千学子最尊崇的人,他老人家怎么会允许自己儿子毁了自己的名声。
周思恪:“……”这表弟,不想要了。
“我先睡会,一会到武靖王府喊我一下。”他还要去找慕笙。
“不顺路。”周思恪皱眉道,这到武靖王府还得饶大半个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