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王府时,怀孝一人在书房处理公务。今儿这皇宫一行,叫我乏的厉害,我也懒得像惯常那样去书房一遭与怀孝闲聊一会。径直回去了自己的房间,躺在软塌上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医书。
“怎么了?从宫里回来就不爱理我,可是谁给了你气受,是皇后还是太后?”
我一心想着岚叶的事,丝毫没有发现屋里有人进来。反应过来,怀孝已坐到我的软塌上。我自然的将双足伸到他的腿上。他也不在意只是轻笑着,拽来我身后的锦被给我盖上,顺手将自己的暖手炉放到软毯里我的脚边。瞬间温暖由足尖传遍了我的整个身体。手上的医书也被怀孝抽走。我无力的躺在靠枕上,任长发垂落到地上,也懒得去在意。
我仰视着怀孝的侧脸,那似有似无的笑意于我而言像是儿时见过的,那罗刹来的卖艺人表演的幻术,勾得我将今日发生的种种竹筒倒豆似一股脑的说给他。
说完,我长长叹了口气,没来由的委屈让我一心只想扑到他的怀里。不知何时,我已经习惯了将生活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说给他听,即使是丢了一枚发簪那样的小事,也要事无巨细的告诉他,常常是讲着讲着便靠在他怀里睡着了。第二早起,经常是我都忘了,但他总能在晨起的缝隙时间里接着昨日的谈话,问上一句,后来呢…
“没事了。”怀孝抱着我,轻拍着我的背脊,像是哄着闹觉的孩子一般,温柔的说:“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总会办法的。”
胸腔里那颗担忧了几日的心,终于在听到这个声音后沉落了下来。
之后的半个月我几乎都在忙着宫里祈福的事。岚叶一直住在怀忠那里,听怀孝说,皇帝似乎并未忘了叫岚叶入宫的事,总是时而提起,叫我十分头痛。
二月初一那天我早早进了宫。这几日也不知怎的,怀孝似乎格外忙,常常是我睡下时他还未回来。我又连着几天起早入宫,不忍打扰熟睡的他。便是几日也未能与他说上话。今日难得的我俩都要早起,本想与他说说岚叶的事叫他为我想个办法,他却只是抱着我嗔怪我近日衣衫穿的薄,昨夜打了两个喷嚏,像是丝毫不在意岚叶的事。我生气,一路都未与他说话,他也像没事人一样,一会喊我看轿撵外的集市,一会拉着我的手放进他的袖口里,真是不明白他究竟在想什么。不过,今天是祈福仪式的最后一天,我必须尽快想个法子阻止岚叶进宫才是。
最后的祈福仪式及其盛大,皇帝请了三百名高僧围坐在云济大师四周一起在皇宫的宗庙间诵读《金刚经》为国祈福。
我和怀孝作为宗亲,跪在僧人的外围,随着大师高呼祈福的吉祥句子。中宫皇后身着吉服手里端着一个用绣着云纹的黄色蜀锦包裹好的四方盒子,内里装着后宫嫔妃们连夜抄写的经文,供奉在释迦摩尼的佛像前以示虔诚。
几百人山呼佛经的阵势着实令人震撼。待宏大的仪式结束后,皇帝以送别的名义在后宫宴请今日到场的亲族大臣。
宴席上,皇帝自然坐主位,为示尊敬,今日左手边坐的是云济大师,而太后只能屈居右侧。不过,我注意到太后似乎很喜欢花花,几次正式的场合下都是花花侍奉在侧,昨儿我还听说太后似乎想把她许给十四王爷做侧室。正想着,皇帝威严的声音从主位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