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重获皇帝器重,应该是令很多人羡慕的事。但他们一定也没瞧见我额间浮起的一层细汗。只因刚才一切的发生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的后果。不仅是相国府,怀孝也免不了要受牵连。
怀孝悄悄的将我扶起。我看向他时,他眼神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似乎是在安慰我,却莫名的让我心安。
我定定精神,想着高位说道:“向染不过是借王爷的花献佛而已。这顺水人情的事还是我们府里的越侧妃做的更好。越家的一壶茶都值千金,那样大块的和田玉怕是连宫里也找不出第二件来。这些年,越侧妃封赏皆是大手笔,却独独将我送她的两方玉如意给了三皇子。”说着,我笑着扭头看了一眼斜后方面色凝重的越栀萝。继续轻笑着说:“不过越侧妃也忒不小心了,竟将有毒的粉末沾染到玉如意上,害得小皇子差点因此送命。”
说完,大殿里一片哗然。
“你血口喷人。陛下,皇后娘娘,臣妾并不知道那对玉如意上怎么会沾染夹竹桃的粉末。”栀萝慌乱着起身跪在作为旁,精致的妆容因恐惧变得扭曲,步摇上的珠串也因主人的战栗而发出细微的碰撞声。突的,她像想起什么似的,猛然抬头大声叫喊到:“娘娘,是怜贵妃。夹竹桃的事是怜贵妃所为。”
台阶上,皇后凝着眉,一脸深思的说:“当年怜贵妃只是收买本宫身边的侍女,并指使她在本宫的实物里偷放红花。可是,她并未承认以夹竹桃的事。此事关乎皇嗣,知道人不多,侧妃又是如何知道玉如意上的毒粉是夹竹桃而非其他呢?”
显然,皇后的话令越栀萝乱了阵脚,‘我,我,我…’的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身边的我说:“是昭王妃,那玉如意是她送我的。对,是她为嫉妒王爷对我的宠爱而想要加害于我。栀萝在不知情下无意间将那沾毒的玉如意送给了三皇子。是昭王妃,栀萝听说她是懂医术的。请皇上,皇后明鉴。”说完重重的磕了个响头。
众人的目光随着栀萝的这番说辞落在了我的身上。我正了身体,一派从容的回到:“正因为向染懂医术,才不会下毒。一则,这夹竹桃之毒极易被人发现。二是,整个昭明王府都知道这玉如意是我的陪嫁,若你因这玉出了意外,岂不昭告世人是我所为。况且,我身为王府正妃,哪里还需要靠这样下作的手段争宠。”
“没错,王妃送玉的时候本王就在身边。”沉默着观察一切的怀孝说:“本王亲眼看见,这玉是经王妃之手递到侧妃那里,若王妃真有心下毒岂不是也害了自己。为救治得了瘟疫的百姓,她自己也染了瘟疫。本王了解自己的妻子,向染绝不会做下毒害人的事。”说完,怀孝郑重的跪地对着皇帝叩首行礼。“昭王妃被恶人诬陷以夹竹桃粉末毒害小王子,为还王妃清白,臣恳请陛下重查当年行宫之事。”
之后几个与怀孝交好的大臣也跪地向皇帝请求重查当年之事。如此一来,似乎更加重了越栀萝的嫌疑,众人皆将目光看向了她,仿佛已经确定了她便是害人的真凶。
“没有,我没有。”跪地的栀萝不住的摇头否认。“我不知道那玉如意为何会沾染夹竹桃的毒。不是我,不是我。”身边的越栀萝突像发了疯似的叫嚷着。珠翠相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不时传来。
我眼见着高阶上皇帝微蹙着眉头,不悦的看着堂下不停否认着的栀萝。整个大殿窃窃私语声不断,仿佛都认定了是她所为。
“皇上”殿中一隅传来一个浑厚的男音。不用回头我也知道,出声的定是为女儿说话的越俊实。“犬女自幼丧母,由微臣一手带大。臣愿用头上的乌沙担保,自己的女儿绝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