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桂父的喝斥引动了暗伤，捂着嘴巴不住咳嗽着，“你以为……咳咳……秋山家门槛就是那么好进的吗？我们桂家在灵能界基本已经快要被除名，而你和你妹妹两人都没有灵力资质，若非我拿【神梦想一刀流】的刀术秘传做交换，人家根本就不会要一个毫无灵力的女子为家族传宗接代！”

在灵能界，灵力的强弱直接决定一个灵能者的价值，因此无论哪个家族，对于后代子嗣的资质都极为重视，尽可能的选择与灵能者通婚以维持血脉的灵力强度。

当然，不是说只有双方都是灵能者，才一定能生出有灵力的孩子，但不可否认的是，前者生出拥有强大灵力子女的概率，要比父母双方只有一方是灵能者的概率高得多，而且也更容易诞生出天才儿童。

所以，一个既无家世又无灵力的女子，哪怕长得再美，对于除魔世家来说也只是个无用的累赘而已，能做妾室都已经算是高攀了。

「桂言叶」脸色黯然，低头不语。

她当然知道【神梦想一刀流】意味着什么，如果不是被逼到绝路，父亲怎么也不可能用家族的传承至宝，去给她换取一个妾室的卑微身份。

桂父叹了口气，语气再次放缓：“虽然，我从未后悔过娶了你母亲这样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女子，但我却一直对你和「心」感到愧疚和亏欠，若非当年我的任性与一意孤行，也不至于要让你们承担这无法挽回的恶果……”

「桂言叶」拉住桂父颤抖的手，流着眼泪轻轻摇着头。

“父亲，我不怪你，我知道你为这个家付出了很多……那，夜魇学长他难道就不可以吗？”

桂父的视线在罗戒脸上稍作停留，面露遗憾的摇了摇头。

“夜魇君很强，而且我能感觉到，刚才的比试，他还没有使出全力，但……”桂父的语气猛的一个转折，声音低沉，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夜魇君让我想起了当初的自己，觉得只要有力量，就没有什么困难不能克服……可到了真挥不动刀的那一天，发现自己终究还是要像现实低头。”

罗戒听懂了桂父的潜台词，微微笑道：“伯父是说我只是孤身一人，没有家族与势力作为依靠，对么？”

桂父不做掩饰的点点头，面带歉意道：“夜魇君，我并不是看不起你们这样野生灵能者，你们同样也是灵能界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且你的个人实力也值得我尊重……但相信你应该从我的身上看到了，没有家族作为依靠的灵能者，娶了普通女子为妻就会是这样的下场，就算你能护得住言叶一生，却无法照拂你们的孩子，终究还是要走我这条老路。”

“父亲！”「桂言叶」全身颤抖，激烈的反抗道：“为什么你就一定确认我与夜魇学长……的孩子不会有灵力呢？我们又不可能只有一个孩子！”

“我曾经也是这样想的，然后就有了你和「心」。”桂父痛苦的闭起了双眼，“当初我只知道灵能者与普通人结合，生出有灵力的孩子的概率会很低，却没想到会低到这种程度……不是不能赌，而是没有人能承担赌输的后果。”

罗戒算是看出来了，如果过不了桂父这一关，就算是「桂言叶」愿意抛弃一切与他私奔，他也照样完成不了那个【世界的暗面】任务。

罗戒索性单刀直入，直接摊牌道：“伯父，我想与言叶订婚，请问怎样才能得到您的允许？”

“夜魇学长！”「桂言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泪不争气的流满脸颊。

桂父也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有他这个活生生的例子，这个少年人居然还能如此坚定自己的决意。

尽管愚蠢至极，却也让他心中感到了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