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
贾路偷眼看看凤姐,却见凤姐的脸都绿了,就要往里头冲。
贾路忙拦住了小声说道:“二嫂子别冲动……这不是还有宝玉在呢吗?
你这么闹开了,只怕宝玉的脸上也不好看,政老爷知道了又要打他了……”
“我……这两个混账东西……”凤姐强压着怒火咬着银牙骂道。
却听那女子又是咯咯一阵浪笑:“琏二爷这是在骂奴家?人家可不依了。
宝二爷尚未娶亲,出来偷吃一口也情有可原了。
这府里谁不知道琏二奶奶如花似玉仙子一般的人物,琏二爷怎么还往我这下贱人的屋里跑?”
贾琏听了冷笑道:“光长得好又怎么样?不过是样子上的货,看着光鲜。干那事往床上一躺跟条死鱼一样,哪儿像你这般懂得疼人?”
死鱼,死鱼……贾路差点就没忍住笑了出来。
原来身量苗条体格风骚的凤姐居然是条死鱼!
凤姐的脸则是由绿转黑,又要往里冲,贾路忙抱住了劝道:“二嫂子,澹定,澹定!小不忍则乱大谋!”
却听得屋内宝玉和那女人都笑了,宝玉道:“我再想不到,二嫂子居然……”
贾琏也不怕人笑话,又说道:“光是这样也就罢了,偏偏那母夜叉又管我管得严,就跟防贼一样。
我平日里多看哪个丫头一眼她就心里不受用。
就说她从王家带来的那个陪嫁丫头平儿,我看着人也漂亮,脾气也好,不过夸了她几句,你二嫂子就不受用了!
这不是,就巴巴的给贾路送去了?你说说,多好的一块肥肉,就是送到狗嘴里也不肯让我吃一口!
我都怀疑这婆娘上辈子是不是个醋缸变的!”
凤姐的脸色现在黑里透红,一双凤眼几乎立了起来瞪着贾路道:“好啊!还有你的事儿不是?你还不放开我!”
贾路一脸无辜:“你为何把平儿给我难道你忘了?罢了,我不管了,你们闹去吧。”
说着果然松手了。
凤姐将门狠狠地推开三两步冲进去一脚就踹开了外屋门:“贾琏!你给我出来!”
到底凤姐还没有完全被气湖涂,知道现在这么撞进去万一碰到宝玉光着屁股就不好看了。
顿时屋内寂静了下来,紧接着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声音。
“屋里那几个,赶紧都给老娘滚出来!不然我打进去看谁没脸!”凤姐见半天没个人影又骂道。
又过了一会儿贾琏才出来,一脸尴尬的笑道:“二……二奶奶你怎么来了?”
凤姐冷笑道:“怎么着?原来你不知道我在外头?我还以为你是故意把那些话说给我听的呢!”
“我……我说什么了?我不过是来这边跟鲍二交代几句话……”贾琏强行解释道。
“呸!”凤姐一口啐在贾琏脸上:“放你娘的屁!你当老娘耳朵聋的?好啊你个琏二爷!
我自打嫁过来上要伺候老太太和公婆,下要照顾小叔子小姑子们,还要管着家里的大事小情,我有哪点对不起你们贾家了?
你不说我一句好也就罢了,还在下贱奴才跟前这么编排我?
走!今儿咱们就往老太太跟前说说这个礼去!谁是夜叉?谁是醋缸?”
“你……你别急,咱们有话慢慢说……”贾琏自知理亏,惊动了贾母自己少不得被一顿臭骂,哪里肯去?
凤姐更得理不饶人了,又喊道:“宝玉!你也给我出来!咱们一块往老太太跟前说去,你也给我做个见证!”
贾宝玉本来还心存一丝侥幸心理,只盼着凤姐没听到他说话,不知道他在屋里。
如今听凤姐指名道姓的叫他也只得臊眉耷眼的走了出来:“凤……凤姐姐好?”
凤姐冷笑道:“哼,我好得很呢!方才你琏二哥那么编排我,宝兄弟你笑得很开心呐?”
“没……没有!我……我不过是路过……”宝玉大脸勉强挤出个笑来。
正说着,却听王夫人站在院门外问道:“是怎么了?你们几个在一个下人院里做什么呢?”
原来王夫人略陪着薛姨妈等人说了一回话,见薛姨妈的精神都在薛蟠身上,自己也没趣,就也回来了。
凤姐见了王夫人不禁委屈起来,落泪道:“太太帮我评评理!
我方才从姑妈那边回来在夹道里过,正听见琏二爷在背后编排我呢,说我是母夜叉,还说我是醋缸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