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若说这一天对于顾禾来说,是难忘的一天,那么对于顾珩来说,这一天大约是恐惧到极致的一天。
他本来在地窖里,隔着密室的门,刚开始压根没听见声音,是后来,突然听见一阵巨大的砸东西的声音,他才猛然惊觉,家里怕是出什么事儿了。
等到他极速跑出来,就看到令他肝胆俱裂的一幕,他家胖丫儿面容冶艳如艳鬼,眼神却冰寒彻骨的宛若入了魔障。
周遭,好似有一种隐约却又越发浓郁的似要毁灭一切的撕裂感不停的往他和他媳妇儿挤压过来。
这怎么能?
顾珩知道,这些不相干的垃圾定然是做了什么惹的他媳妇儿如此,但他们可以慢慢收拾,媳妇儿现在的状况才是关键。
他顾不得其他,第一件事儿就是要把媳妇儿给唤醒,哪怕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但那一刻,他想不到任何其他东西。
天塌了都不能让他再想到别的事情。
他就觉得他的心宛若在撕裂撕裂再撕裂,可是他却感觉不到疼,就是空荡荡的,像是……坠入了无底深渊。
好在,得天之幸,也许是他真心换真心,媳妇儿回过神来了。
彼时,他已经大汗淋漓,狂喜过后一股子后知后觉的乏力才涌了上来,他几乎站不住。
姜娴回神,才恍然刚刚怎么了,大怒之下,忍不住就丧失了理智。
一抬头,感觉到面前男人浑身止不住的颤栗,脸色惨白、大汗淋漓,竟然比她上回生大禾大砚的时候,她生完看见他进屋来看她的时候的脸色还差。
这男人实实在在是为了她去了半条命了。
即便都已经自己支撑不住了,他却依然紧紧抱着她,她的心顿时软的一塌糊涂,本来依然被杀意蚕食鲸吞的理智瞬间归位。
为这种垃圾愤怒,他们还不配。
她也不愿多看地上那婆子一眼,环抱着顾珩,下巴搁在他肩膀上,嘴角蠕动,却是凑在他耳边不停的说着话,用五音疗法为他缓解。
就这么说了大约一炷香时间,顾珩才稍稍缓了一些,哆哆嗦嗦的,能说话了,第一句话就是:
“姜娴,以后,你再也不要这么吓我了,我不能没有你。”
顾珩甚少叫姜娴名字,处对象的时候,他多是叫她胖丫儿,亲昵又带着调侃。
姜娴也不甘示弱,时常叫他顾老板,若不,就三子、珩哥、顾珩的混叫一通。
等结婚了,顾珩叫她媳妇儿,在外人面前,他都称呼她为内人、我家属,在下属兄弟们面前,他给人介绍都是你们嫂子……
如同这般叫姜娴,姜娴竟然恍惚之中觉得还是他俩不熟的时候,或者刚处对象那会子?
顾珩只说了短短一句话,便不说了。
他声音很轻,但姜娴觉得,却刻骨铭心的深刻。
千言万语无尽处,情到深处自然浓。
有些话,不用多说,语言空乏,无力承载,却已足以让姜娴知道顾珩的心意和恐惧。
他一直是爱她的,很深,哪怕澜国姜娴从不相信这个,但到了华国,和顾珩结了婚她也信了。
那些转瞬即逝的小细节,没有哪一个不包含着顾珩对她的包容和情意。
明知她和曾经的姜娴不同却不多问的了然和克制。
平日里恨不能照顾到她每一根头发丝儿的体贴与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