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ivid="tet_c">忙完了秋收,田里的活计算是告一段落了。
生产队长便把壮劳力聚集起来,趁着冬日,去挖沟渠、挖河道。
不是特别苦,就和平日上工一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凑在一起,大家还能说说话,唠唠嗑,尤其是今年麦收大队是先进大队,这工分的价钱以后势必会涨,今年又算得上丰年,所以大家也挺有奔头的。
姜娴依旧忙的像陀螺一样。
上班、和陈阑珊学戏曲、背着药箱给人看病,她没有什么不做的。
大伯母和二伯母就时常在家感叹。
大伯母说:“胖丫儿自从病了一场,变的勤劳开朗了许多,人也变得健康了,瞧瞧那红扑扑的小脸蛋儿,可人的紧,咱们再也不用担心她的身体了,更不用担心她在外面受人欺负了。”
她不欺负别人,就算好的了。
二伯母深以为然:“可不是嘛?以前好好一个漂亮的小姑娘,成日就喜欢把自己关在屋里。”
要她说,以前的姜娴瘦伶伶的,风大一点,她都担心这孩子被吹飞喽,小时候的胖劲儿一去不复返了,现在倒是好,看起来笔挺的一条,站在那儿,总让她想到河边长着的劲拔杨柳。
纤美婀娜却韧性十足。
涨完工资没两天,这一日,姜娴休息,她从外面背着药箱回来,就见她爸和大伯在家呢。
而且,两人都不大高兴的样子,虽然都在院子里坐着呢,但距离对方远远的,她大伯坐在院子东边,手上拿着烟袋锅子猛吸,她爸坐在院子西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大伯。
姜娴叫了两人一声,两人一前一后应了她,声音沉沉的,姜娴默了默,这是怎么了?
她聪明的没有当场问,放下药箱,去了灶间,一边舀水洗手,一边悄声问大伯母:
“大伯母,他俩咋啦?”说着朝外努努嘴,声音小小的,唯恐被外面听见。
大伯母利索的烧着水,等大火烧开了,就把一旁的玉米糁子下了进去,用大铜勺搅合搅合,才不以为意的嘁了一声:
“甭管他们,一会儿就好了。”
姜娴:“……那到底是为啥子?”总不会无缘无故的生气呗。
大伯母又去切萝卜,手起刀落麻利的很,还不忘数落两人。
“幺儿说要养猪,今年不是得了不少油菜籽吗?那些油菜籽打完油后不是剩下不少油菜饼吗?与其卖给旁人卖不上价,说不如咱队里养猪,老头子不同意,说步子不能迈的太大。”
幺儿等于姜爱国。
老头子等于姜大伯。
姜娴站起身,顺手把大伯母一旁杀好的鱼洗洗,今儿的主菜姜娴看出来了,是鱼烧白萝卜,兴许里面还会加点咸菜,一旁的案板上还有豆腐,还有家里存着的晒干的菌子,估计会弄菌子豆腐汤。
最近大家出门干活,也废力气,大伯母中午这一顿做的尚算丰盛。
当然……跟姜娴这种大手大脚败家丫头比起来,大伯母抠搜多了。
姜娴顾不得怂恿大伯母多弄道菜,而是有些惊讶:
“我爸怎么想起这一茬来了?”
大伯母耸耸肩,突然冷不丁来了句:“你爸最近愁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