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正月十五,陈安宁狠狠心,说是要把念念的奶给断了,她得做自己的事了。
念念这孩子真的是天使宝宝,才两三天的功夫,就乖乖把母乳断了,对新添的奶粉也十分适应。
倒是陈安宁,在断奶的时候又遭了罪。
她天生乳腺管就细,一不注意就会涨奶。这次断奶的时候,她堵奶直接堵到了发高烧。
美作看着陈安宁这模样,心疼的不得了,但他又无计可施。
美作不停更换温热的毛巾给陈安宁擦汗,碎碎念地咕哝道,“咱们以后不生二胎了,养孩子费劲,断个奶也这么费劲,辛苦你了。”
陈安宁想嘲笑美作来着,但高热下脑子昏昏沉沉的,她虚弱地勾了勾嘴角。
“傻瓜。”
好在陈安宁身体底子好,烧了一天后,热度就退下去了,回奶也回得差不多了。美作也终于放下了提着的心。
新的一周,周一。
云层低垂,苍穹广袤。
陈安宁来到沙市公安局报到,公安局的局长姓高,是她爸当年的学生,年轻有为。
这个年轻的局长约莫三十出头,文质彬彬,从他儒雅的外表完全看不出他是刑侦出身。
陈安宁进入局长办公室的时候,高局背对着敞开的大门,左手拿着手机在布置工作,后手拎起茶壶想给杯子里倒点水。
陈安宁连忙上前一步,接过高局手里的茶壶。
高局抬眼看了一眼陈安宁,眉梢挑了挑,用口型对她比划了一句“稍等。”
陈安宁替高局把水倒好,便规规矩矩地退到了一边,目光定定地凝在办公室书柜里的一张合影上。
那是高局,不,高予川第一次被授三等功,老陈给他颁奖的场景。
照片里的老陈头发还没变白,整个人精神矍铄,意气风发,哪有十多年后那个佝偻着背的小老头模样。
高予川结束了通话,顺着陈安宁的视线看向了那张合影。
他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怀念,他说:“安宁,自上回见面,都已经过了这么久了。”筆趣庫
陈安宁轻轻嗯了一声,回道:“高局,我今天正式来向您报到,之后请多关
照了。”
高局听了她这话,眉心浅浅皱了起来。
“安宁,你跟我要这么生分吗?之前不都叫我予川哥哥,现在这声高局是什么情况。”
陈安宁抬眸飞快地看了一眼两年没见的高予川,不轻不重地回了一句。
“高局,现在是在工作单位,您又是长官,我自然得按规矩来。”
高予川径直走过去把办公室门关了,绕到办公桌后面从抽屉里拿出一盒烟,抽了一支点燃。
他的视线在吐出的烟圈里看不真切,隐隐带了些晦暗不明。
屋里安静了好一会,高予川再次开口,却是又说了一个私人的问题。
他说:“安宁,老师出事的时候我不在国内,等我知道已经一年后了。同时知道的还有你带着孩子回国的消息。”
“嗯,爸爸不会怪你的,”陈安宁耸了耸肩,“那个时候没联系上你,我就知道你有任务在身。只是没想到你这次回来,直接升任局长了。”
高予川隔着办公桌看向陈安宁,再次问道,“我记得你之前的志向是想继承老师的衣钵,去做缉毒警。现在呢?”
陈安宁的视线有一瞬间飘忽,然后又立即恢复了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