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伸手就给了一两的银子,伙计也觉得其出手十分阔绰,更盼着孙掌柜能多给些赏银,便道,“还真是不跟孙掌柜吹,此事你问我也算是问对人了,我在这铺子待了多年,对这聚味斋了解的颇为透彻呢。”
“还请小哥儿明白告诉。”孙掌柜拱了拱手。
伙计清了清嗓子,道,“这聚味斋在老掌柜在的时候,的确是名声响得很,生意更是做的十分红火,可自从老掌柜去世之后,这胡家两兄弟做事不着调,先是将这聚味斋的大厨子给撵走,又寒了许多老伙计和老厨子的心。”
“聚味斋里头的老人走了个七七八八,聚味斋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听说胡家两兄弟又在外头鼓捣别的生意,结果是一个没做成,反倒是将聚味斋的老底儿给赔了出去,听说还欠了外面不少的银子。”
“前段时日,这胡家两兄弟不知道又作了什么妖,联合那武家的管家出去欺负人,被衙门抓了个正着,治了重罪,武家也因此被御史参奏治下无方,纵容奴仆作恶,在圣上跟前得了好大没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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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现如今胡家两兄弟已是被下了大狱,要服上数年劳役才能回来,可说是能回来,劳役这种事儿,说的是几年几年,可真到了那样的地方,成日累死累活的做活,比流放还不如,能不能活着都还好说。”
“胡家那两个媳妇儿这会子成天哭,只想尽办法地想着打点一番,要么能捞一捞,减轻些刑罚,要么便想着托人能在那好好照顾胡家兄弟一番,好歹保住性命。”
“胡家现如今成了这副模样,早已没了家底儿,唯一有的便是这聚味斋,胡家那两个媳妇儿到是也生出过要卖掉聚味斋的心思,只是武家因为胡家兄弟掺和的事儿被人弹劾而心中恼怒,看这聚味斋自然也就不顺眼,也就没人敢买这聚味斋了。”
“说来说去啊,这聚味斋……”
“既然没人敢买的话,这聚味斋便有些不好卖,胡家人此时必定头疼不已,越发盼着尽快出手,所以此时的价格应该十分合适。”
孙掌柜打断了伙计的话,脸上亦是露出了喜色。
起初他还想着聚味斋名声响亮,又是几十年的老店,想要买入只怕要花大价钱的,现在看来,果然如平安县君所言,是低价抄底之时!
看孙掌柜无比亢奋,伙计张开的嘴巴忘记合上,剩下半句“万万买不得”,硬生生地梗在了喉咙里,憋得嗓子有些痛。
“不是……”伙计咽了口口水,道,“这聚味斋可万万买不得,那武家权势滔天,可不是好惹的。”
“我买聚味斋用来做生意,关那武家何事?”孙掌柜诧异道,“给武家惹事的是武家那管事和胡家兄弟,又不是聚味斋的错,武家既然位高权重的,必定是聪明人,不会连这个都分不清吧。”
再者说了,武家就算刁难又如何,平安县君也是有爵位在身的,更有贺大人护着,指不定到时候谁吃亏呢!
伙计,“……”
哪里是分不清?
不过是迁怒而已。
这个孙掌柜既然经营牙行,理应是长袖善舞之人,怎的会连这个都看不明白?
伙计纳闷无比,险些将后脑勺都给挠破了。
“还劳烦小哥儿告知,这胡家住在何处,我上门询问铺子买卖之事。”孙掌柜道。
伙计叹了口气。
“也罢,都说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你既然要一条路走到天黑,那便由着你去就是。”伙计垂头丧气地指了指不远处的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