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于壁的记忆中，沈遇的冷淡是不分人的，对于沈遇的态度，他也没介意。</p>

“沈世子，大夫说，顾公子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醒来。”</p>

于壁开口，从沈遇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能余光打量着林敬，试图寻到什么。</p>

“你们先出去。”</p>

这话是不可反驳的命令。</p>

最先遵从的是林敬，自幼就得仰视沈遇的林敬，对沈遇的脾气有着异常的了解。</p>

这种时候，谁敢触怒，就是找死。</p>

或许是林敬的行为过于听话，导致于壁也不好反驳什么。</p>

看看沈遇，再看看床上昏迷的顾灯，于壁还是说了一句。</p>

“顾家人等会就会到了。”</p>

言下之意，是在告诉沈遇不要做些什么不该做的事情。</p>

是警告吗？</p>

不，对于于壁而言，是他对沈遇善意的提醒。</p>

可惜沈遇并未给于壁一个眼神，房门合上，阴影静默。</p>

沈遇的眼珠乌黑，不透光似的，看向顾灯的眼神，和看死人无异。</p>

他伸手，按在顾灯身上几下。</p>

穴位被动，一阵比背脊更剧烈的痛苦将顾灯从昏睡中唤醒，他睁开眼的瞬间，就见到那立在自己身边的男子。</p>

一身玄墨绣金的衣袍，将沈遇本就冷漠的眉眼勾勒出几分肃杀，睫羽颤动看不清眸中神色。</p>

顾灯却感受到一股寒意将自己摄住，这一刻，他恍若处于冰天雪地中。</p>

“沈……沈世子。”</p>

顾灯吐着字，身体本能想移开，带动伤势，疼的他脸扭曲在一起，丑陋的表情放在沈遇的眼里，让他眸光微暗。</p>

“你做了什么？”</p>

沈遇轻声问着，毫无情绪的话语，带着无机质的残酷。</p>

顾灯疼的浑身冒着冷汗，他想大喊大叫，又在沈遇的注目下不敢放肆。</p>

眼前人，随手能捏死自己。</p>

等顾灯明了沈遇问的是什么意思后，他瞪大双眼，终于想起之前发生的一切。</p>

“我，我……”</p>

他想为自己找一个理由：“是她冒犯了我。”</p>

“我好心帮她，她却骂我，所以我只是小小惩罚了她一下。”</p>

狡辩如此简单。</p>

在顾灯看来，就算对方是定国公府的表姑娘，也掩盖不了她是商女的事实。</p>

给她面子，也不过是看在定国公府的面子上。</p>

所以江云亭的拒绝，是不识好歹的。</p>

他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己和沈遇都是世家子弟，该站在一条道上才对。</p>

“惩罚？”</p>

沈遇笑了，勾起的唇角冷艳，眸中是莫测的光亮，像是风暴骤起，又顷刻消散。</p>

平静的外表，盖住了一切的风起云涌。</p>

暗潮滋生。</p>

沈遇伸手，扼住顾灯的喉咙。</p>

几分力道就让顾灯被迫抬头呼吸，身体不能动，他抬起胳膊想要抓住沈遇，却因沈遇加剧的力道而停下。</p>

眼球暴起，血丝密布，顾灯的神色格外狰狞。</p>

他的喉咙中挤出不成调的话语，像是在求饶，又好似在呜咽。</p>

“顾灯，谁给你的胆子去惩罚她的。”</p>

温和的风吹过耳畔，带来的是凛冬的冷酷。</p>

顾灯的表情有那么一瞬的凝固，后知后觉的发现，沈遇对江云亭的态度很不一般。</p>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后，也总算明白为何沈遇会来找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