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底，许静安飞回明城。</p>

要带去雁城的东西很多。</p>

戏服、老唱机、胶片，两台复健机也要搬去雁城，许静安叫了辆货车，装了满满一车，将地址写给司机。</p>

她带苏墨白和久久先飞回雁城，云蔓要陪陪潮笙，晚几天再过去。</p>

走那天早上，许静安开着云蔓的小夏利，带苏墨白去墓园。</p>

她黑超遮面，戴着宽檐太阳帽，只露出精致小巧的下巴。</p>

推着轮椅，许静安费力地往上爬。</p>

墓前摆着几束花，其中一束黄色小雏菊，花瓣还很娇嫩。</p>

外婆在世时被人誉为戏痴，德高望重，戏迷和学生遍布各地，经常有人前来祭拜。</p>

拿出祭品摆上，苏墨白在许静安的帮助下，挣扎着下了轮椅，靠着墓碑坐下来。</p>

两人对着墓碑浅酌。</p>

“外婆，我带小舅舅去雁城了，等哪天日子好了，我会带小舅舅回来的，你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他，下次带一个会走路的小舅舅来看你。”</p>

许静安眼含热泪，长久抚着墓碑。</p>

苏墨白抚着胸前的佛珠，说：“唱一段长亭送别吧。”</p>

“嗯。”</p>

许静安在手机里翻出长亭送别伴奏，静谧的墓园上空响起板鼓锣声。</p>

许静安脱帽，将墨镜放在墓碑前，站起来，朝外婆的墓碑鞠了一躬，走了几个碎步，然后摆出动作，随着伴奏率先唱起来。</p>

女声哀婉凄切，如泣如诉。</p>

男声纯正宽亮，满是离别的不舍。</p>

两人唱得忘我，最后一个伴奏音落下，已是二十多分钟后。</p>

微风轻拂过树梢，窸窸窣窣，似是外婆的回应。</p>

手机铃声响起，许静安拿起一看，迅速接起。</p>

熟悉而温润的男人声音传来，“小满，明城的事情都处理好了吗？我在这边还要待些日子。”</p>

“嗯，差不多了，晚上飞雁城。”</p>

“记住，你的行踪别透露给明城的任何人。”</p>

“知道的，我想去明城监狱了解一下他的情况，有点事情想确认一下，上次车祸的事我还是怀疑不是意外，是他在背后搞的鬼。”</p>

电话那边的声音蓦地紧张起来，“小满，小心点，你不是一个人。”</p>

“我心里有数，如果是他，我躲也没用，如果不是他，等他出来，我已经不在明城了。”</p>

“凡事谨慎，告诉久久，我很想她。”</p>

“好的，行舟哥。”</p>

许静安下午开车去了明城监狱。</p>

她在外面踟蹰了很久，毅然决然地走进监狱，跟工作人员说明来意，求见监狱管理员。</p>

“他进来后表现还不错，前两年不服管教，脾气暴躁，后来就温顺了，听话，工作也很积极，他那帮小弟有两年没来找过他了，家里人现在也不管他。</p>

头几年经常有人来看他，可能会递些消息出去，但他现在跟外面完全脱了联系，不太可能找人去报复你。”</p>

“教官，我能不能见他一面？”</p>

“这是违反规定的，施害人和受害人不允许会面。”</p>

许静安走出明城监狱，外面阳光灿烂，她心底凉意四起。</p>

不是他，那会是谁？</p>

真的是雁城那边的人吗？</p>

除了许隽，还有谁？</p>

郁家吗？</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