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里的乾清宫已然不复当初模样，内中的陈设早已被撤去大半，被那些炼丹之物所代替。</p>

偌大的殿中燃着香龛，内中的檀香之气飘出来，将殿中都熏得有些仙气飘飘。</p>

而正中央的皇帝，换下了龙袍，穿了一身的道衣，一张脸上皆是满足与痴迷。</p>

皇帝的身边站着一个老者，穿一袭道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模样。</p>

他虽然站在皇帝的身旁，可是却丝毫不见卑躬屈膝的模样，反倒是皇帝对他格外的敬重。</p>

见状，凤栖止将目光收了回来，神情里也多了几分寒意。</p>

那香龛里的味道他是熟悉的，那个道人的身份他也没有猜错，正是清风！</p>

凤栖止心中多了几分思虑，不等他想清楚，便听得皇帝当先开口道：“贤弟，你这两日抓到了南越的余孽？”</p>

闻言，凤栖止垂眸，恭声道：“回皇上，正是。且那些乱党格外狡猾，伪装成京城人士的身份图谋不轨。幸好，已被微臣捉拿归案，还请皇上放心。”</p>

听得这话，皇帝满意的点头，神情里带着扭曲道：“贤弟做的好！那些余孽居心不良，绝对不能心慈手软！朕准你全权负责此事，一定要将西楚国的所有余孽们都一网打尽！”</p>

见到皇帝这般狰狞的模样，凤栖止的脸上依旧是带着恭敬地神情，仿佛贴了一张假面，叫人看不清楚他的真实想法。</p>

而后，便听得他郑重磕头行礼道：“微臣，谨遵皇上旨意！”</p>

身侧那个仙风道骨的清风，在皇帝这话出口之后，到底是变了颜色。</p>

而后，他便在皇帝看不到的位置，将一双眸子死死的盯着凤栖止，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p>

感受到那个神情，凤栖止淡淡抬眼，与他对视。</p>

那一刻，仿佛有无数寒芒闪现，而他眼中的凌厉，竟逼得那个道人将目光收了回去。</p>

凤栖止这才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笑意，行礼道：“若无其他事情，微臣便告退了。”</p>

“好，贤弟去吧。这些时日，前朝的事情便有劳贤弟了。”</p>

自从这个清风道长来了之后，皇帝便在他的帮助下半身会到了修炼的妙处，已然不愿意再管前朝之事。</p>

好在凤栖止的名声在外，所以皇帝对他格外放心。</p>

闻言，凤栖止弯唇一笑，恭声道：“是，微臣告退。”</p>

待得他出了乾清宫，凤栖止脸上的笑容才缓缓地收了起来，尽数化为了满眼的凉薄。</p>

身后有脚步声匆匆传来，继而便听得有道人的声音响起：“千岁爷，请留步。”</p>

闻言，凤栖止脚步一顿，回头望着来人，淡淡道：“不知道长有何指教？”</p>

来人，正是清风。</p>

清风望了一眼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里，他才压低了声音，斥道：“凤栖止，你想要做什么？是要叛教么！”</p>

听得这话，凤栖止的唇角复又挑了起来，内中却是点点寒芒。他一瞬不瞬的盯着清风的眸子，反问道：“道长这话，本座听不明白。不过您说的叛教，莫不是指的南越余孽？”</p>

“你！”</p>

清风被他这话呛得咬牙切齿，沉声道：“凤栖止，你别跟老道玩心眼，我告诉你，你若是敢对教中不利，我头一个不饶你！”</p>

他这话一出，凤栖止的笑容越发明显，他漫不经心的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而后一字一顿道：“道长这话，本座倒是理解了。原来，道长也是乱党啊。”</p>

闻言，清风瞬间脸色一变。此时来来往往的宫人格外多，若是他这话被有心人传出去，那么他这些天的辛苦，便都尽数付之东流了！</p>

眼见得他的神情变幻莫测，凤栖止冷冷一笑，再不看他，转身便走了。</p>

只是走之前，他到底还是留下了一句话。</p>

“清风道长，好自为之吧。”</p>

凤栖止的身影越走越远，而他身后的清风，则是神情阴沉的站在原地。</p>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宫中，清风才收回了目光，低声呢喃道：“好一个凤栖止，你还当真要叛教啊！既然你这般无义，那就休怪贫道无情了！”</p>

……</p>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之中一片的人心惶惶。</p>

皇帝的圣旨颁布之后，司礼监更是大肆的在京城之中抓捕南越国的余孽乱党。一时之间，京城内到处都被蒙上了一层阴影。</p>

只是这些事情，却影响不到谢言晚的。</p>

相较于凤栖止的早出晚归，她却是整日里连出府的机会都没有。自从陆嬷嬷走了之后，府上的事情便落到了谢言晚的身上。她从早忙到晚，一连将那些事情处理了好几日，才将府上里里外外需要打点之事尽数打理妥当。</p>

眼见得天气转眼便到了十月初，谢言晚这才想起一件事儿来。她巴巴的等到日落时分，看到凤栖止回府之后，顿时便睨着他问道：“阿止，你先前答应过我什么来着？”</p>

见到自家小妻子眉眼娇嗔的模样，凤栖止眼中的凌厉瞬间划开，他漫不经心的走过去，反问道：“本座答应了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