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续的骚乱果然惊动了火车上的乘警,乘警让列车员将灯打开,顿时车厢里明亮如昼。受到惊吓的女人和遭窃的小伙儿分别向乘警汇报了情况,乘警让列车员先扶那女人和小伙儿到办工室做笔录,同时又通过对讲机叫来了另一名同事,两人一起朝卫生间走去。一会儿两名乘警从卫生间出来,手上提了一个黑色塑料袋,估计里面就是那被拨了皮的猫,同时跟大家说要查票,请大家准备好车票和身份证件,人们于是又一阵骚乱。查到我们这儿时,我发现那男人明显很紧张,车票在他手中都被攥的变了形。乘警接过他的车票和身份证,核对了一下,又对照了一下他的脸。那男人一直缩在床铺下的阴影里,乘警可能没太看清楚,让他往外坐一点。那男人堪堪的往外坐了一点,依然有半边脸遮在阴影下。乘警见他这么紧张,以为是乡下人,没见过世面的缘故,于是将车票和身份证递还给他,转身去查另外一边的人了。</p>
乘警走后,那男人明显放松下来,又朝里躺了下去。但在躺下去的一瞬间,我发现他忽然抬眼看了我一下,眼光阴冷、恶毒,充满敌意。我不由的心中一惊,浑身上下升起一股凉意。我以为自己看错了,同时心中一股恼火,于是定睛看过去。那男人已经躺下,面朝内闭着双眼,难道刚才真的看错了?但那一股阴冷的目光却深深的印在了我的心中。</p>
经过这么一闹,大家都睡意全无,想睡也不可能了。对面的妇女又坐了起来,冲着耗子说到:“大兄弟,俺跟你说,你看到的那只死猫,不一定是被人剥的皮。”耗子听她这么一说,不由的乐了起来“怎么?不是人剥的皮,难道还是它自己剥的?它自己活累了,想脱下那身皮睡一会?”妇女见耗子取笑她,不由得挪了一下腚,盘起腿,朝耗子一本正经的说到:“真的,大兄弟,俺不骗你。这种事情俺以前就见过,而且不止一次。在俺年轻的时候,村子里就发生过,刚开始也以为是人干的,后来发现不是人,竟然是另外一只猫!”</p>
“猫?!”我和耗子同时惊讶到,这大大出乎我们的意料。虽然动物之间经常会出现同类残杀的事情,但大部分只是自身生命受到威胁而迫不得已才至对方于死地。像这种剥皮晾尸的情况好像不止为了保护自身安全,倒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杀死对方还不解恨,而非要剥了对方的皮才得以发泄自己心中的怒火。相比之下,人类之间的这种情况,发生的概率反而要比动物之间高很多。我和耗子都心中惊疑,看着那妇女等她继续说下文。对面下铺的男人也没有像之前那样打呼噜,显然也在留意听我们的谈话,连老潘都在竖着耳朵。</p>
妇女见我们都被她的话引起了注意力,不由的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到:“俺的老家在陕北米脂县桥河岔乡年家沟,离山西也不太远。老辈儿人说的‘米脂的婆姨绥德的汉’说的就是俺这样的。想当年俺也算年轻貌美,肤白如玉,是十里八乡,远近闻名的大美人,人称年家沟一朵花。那当时追求俺的人可多了去了,有时晚上为了偷看俺洗澡,那都把俺家的木栅栏门给挤破了,俺爹都拿着棍子往外赶……”</p>
我一看这妇女要跑题,赶忙咳嗽了两下,耗子也催促着她赶紧说重点。这时老潘不乐意了,歪着头向上看我们,说到:“你俩着什么急,让大妹子慢慢说!”说完还用手抿了一下头顶那寥寥几根毛。妇女也意识到自己跑偏了话题,于是言归正传,继续往下说起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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