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牛蓝氏吃完饭，牛壮便带着牛稳等人告辞了。</p>

牛定洗完了碗没事，云朵朵便将他支了出去：“去找大伯娘来帮忙，我带了两匹布来，给爹娘还有你们做两身衣裳。</p>

你们身上的衣裳都包浆了，要尽快做新衣裳换下来洗，娘一个人做太慢了。”</p>

牛定领命出去，二庄和三庄是他的跟屁虫。</p>

牛蓝氏坐在灶房的门前纳鞋底。这回她拿着针的手稳多了，想扎哪里就扎哪里。</p>

她道：“给牛定做两身是应该的，他到了找媳妇的年纪了，要穿两身好的，我们就不用了，天好的时候脱下来洗，夜里身上搭点小衣，一夜就晾干了。”</p>

“娘到是舍得给大哥做鞋子。”</p>

“你哥干活踩石头砖头，鞋子要好点没办法。衣裳无所谓。”</p>

“衣裳是无所谓，你们身上的衣裳都包浆了。”</p>

“包浆了嘛，我看不清，这衣裳我三天前我才洗的，你爹上衣我也洗了，就裤子他动一下腿就嗷嗷叫，我没给他洗。”</p>

“你若是看不见，牛定在家就让牛定洗。”</p>

“他从县城回来一直在地里忙活，隔三差五的还出去找事情，也就今天得点闲空。”</p>

“牛定在县城干啥的，为什么回来了？”</p>

“你弟之前跟你爹他们在县城曲家给人家做活，因为认得字多，麻溜，就被小工头相中了，跟着小工头写写记记。后来那个小工头托上门要招你弟为婿，你爹没同意，就给撵回来了。”</p>

这年头，上门做赘婿，那是要被人嘲笑的。</p>

云朵朵明了。</p>

“你身边可有合适的姑娘？”</p>

“娘有啥条件？”</p>

“断腿缺胳膊都无所谓，年龄大点都可以，生养过的也成，只要成亲之后能安生过日子就行，彩礼我也给双倍，能给你弟成个家，我就放下一块心事了。”</p>

云朵朵：……</p>

这条件等于没条件。</p>

“娘，来帮这两罐子大的猪油搬到堂屋去，放在灶房再被人摸黑偷了。”</p>

牛蓝氏不疑有他，放下了鞋底，便来帮云朵朵。</p>

等牛蓝氏也被支走，云朵朵便将油渣盛起来：“甜甜，灭火吧。”</p>

牛甜甜用木棍子在灶里面捣了捣，发现粗木上还有火头，便学着亲娘的样子，伸手拿起了那个木头，往灶房外跑。</p>

不料木头出灶肚，便飘起了缕缕白烟，熏得她眼泪哗哗，咳咳不停。</p>

云朵朵仿若没见，将剩下的一小罐子油盛好，放在了灶台上备用，端起了盛放油渣的碗，去了堂屋。</p>

到了堂屋她有意拖着牛蓝氏：“娘，想让牛定上门入赘的小工头，是什么人？”</p>

“曲氏本族人，跟着曲家发了点财，在县城有宅子。姑娘在工地上帮着做饭，跟牛定一样大。家里三个闺女，她是老二。”</p>

既然托人上门提亲，双方情况双方肯定都了解了，牛蓝氏也没有瞒着云朵朵。</p>

“你爹意思，他还活着，便不能让你弟弟改姓做赘婿。”</p>

眼瞧着牛甜甜从灶房溜了出去，云朵朵才结束这边的话题。</p>

到了灶房一看，唔……果然，那盘煮过的饺子不见了。</p>

跟来的牛蓝氏也发现了：“甜甜跟着她娘，我们说什么她也不肯听，准是偷了东西去孝敬她娘和大弟去了。”</p>

“怎么让甜甜和大庄跟着蒋水红？”</p>

“我们是想都带在身边的，蒋水红不愿意，你爹以死相逼才将二庄和三庄抢过来。”</p>

“大庄的身世？”</p>

“不知道，他长得像他娘，也看不出来是不是咱们老刘家的孩子。</p>

你爹是将他当亲孙子看的，他却不将咱们放在眼里，成天跟着蒋氏的表兄弟们混在一起，要不是你带了肉回来，估计他是不愿意上门的。”</p>

云朵朵了然。</p>

“真是白糟蹋了那一盘饺子。”</p>

云朵朵：“娘，没事。”她放了泻药。</p>

“娘，有油渣，我晚上叠饼给你们吃。”</p>

“你不趁早回去！”</p>

“趁早，趁早。”</p>

不过一会儿，大伯娘牛于氏便来了，同来的还有牛秀秀的亲娘，云朵朵的大堂嫂牛徐氏。</p>

牛徐氏恨云朵朵要死，自己那漂亮懂事的三闺女被云朵朵害了一辈子。她是听公爹说了秀秀的消息之后，跟来确认的。</p>

她们也没有进屋，实在是牛家的屋子阴暗潮湿，还不如外面的阴凉地。</p>

牛蓝氏给两人递了板凳坐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