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行前,顾怀薇给小艾留了一张车票,然后从霓虹巢穴买了一些纪念品,请小艾帮忙带回给丽娘他们。</p>
“你不回去吗?”小艾抱着那堆礼物,从这几天虚假的欢愉中清醒过来,“你要像长歌姐一样离开?”</p>
“嗯。”顾怀薇点了点头,“这几天在你的带领下,我玩得很愉快。后会无期,祝你接下来前程似锦。”</p>
“又是这种客套的话……”小艾和顾长歌分别时,顾长歌也说了一些安慰的话。</p>
“不是客套,是真心的祝福。”</p>
顾怀薇抬头看着霓虹巢穴内最大的电子显示屏,上面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播放着其他区的新闻。</p>
她看见,第十区的区长摘下了防护服面罩,露出陆豪的脸,陆紫衣站在陆豪身边高谈阔论,说着第十区区长一直都是她弟弟的这种话。</p>
那只有一颗子弹的枪,被陆紫衣抢到了。</p>
有些人的命就是很硬,像野草一样顽强生长。</p>
顾怀薇严重怀疑,要不是陆豪更符合上任第十区区长的体型,陆紫衣大概率会把前任区长干掉,自己上。</p>
小艾尝试着挽留顾怀薇,她提到了卡尔,提到了绿洲宾馆里的人,但顾怀薇离开的态度和姐姐一样。</p>
“那我们还会再见面吗?”</p>
顾怀薇摇了摇头:“未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p>
小艾沉默片刻:“我等你们一起回来。”</p>
“好。”顾怀薇知道,小艾话中的你们,指的是她和姐姐。</p>
顾怀薇这几天一直在霓虹巢穴流连,钱多多还是有点本事的,一直在帮顾怀薇他们打掩护,干扰冯教授找到他们。</p>
每当冯教授一点线索都摸不到的时候,钱多多就丢出来一点消息,每当冯教授觉得有希望的时候,钱多多又把那点希望掐断。</p>
一来二去,钱多多发现,冯教授离不开她,她获得的好处反而比专心当狗获得的更多。</p>
冯教授找到顾怀薇的时候,钱多多看顾怀薇的眼神像是想吃人。</p>
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钱多多已经把顾怀薇千刀万剐。</p>
钱多多试图通过眼神质问顾怀薇,怎么跑得那么慢?怎么还留在上城区?</p>
如果冯教授又把顾怀薇抓回去,她就没办法用顾怀薇的行踪吊着冯教授了。</p>
而顾怀薇只告诉钱多多一个消息,那就是肖宥齐死了。</p>
钱多多表情呆滞一瞬间,然后,又恢复往常:“死就死了,没必要特地和我说一下。”</p>
冯教授则是一副受不了顾怀薇欺骗的模样,他缓慢地摘下自己的金丝眼镜,双眸满是失望,手指紧紧捂住眉心,声音压抑:“你为什么要走?”</p>
“就……长了两只腿,喜欢到处跑。”</p>
“我给你开了那么好的条件,只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才是一类人。</p>
我们凌驾于这个位面里所有人之上,我们知道世界背后的真相,我们本该是最相近的两个灵魂,你却要离开我!”</p>
他的声音初时还算平静,但顾怀薇安静地站在原地,看着手表上的倒计时,那风轻云淡的样子激怒了他,让他声音愈发急促。</p>
“你知不知道?你姐姐走了之后我非常的寂寞,没有人能够了解我,没有人知道我的来处,也没有人能听懂我说的话。”</p>
“你是一个成年人了,成年人要学会独处。”</p>
顾怀薇有些惆怅地想,如果林蛇足够靠谱的话,还剩三分钟,她和鹤雪衣就可以脱离这个位面。</p>
明天还有一场斗兽场的表演。</p>
红灯区的小姐姐让她第二天再去照顾生意。</p>
还没有玩够呢。</p>
见顾怀薇走神,冯教授那双大手猛地扯开自己白大褂的衣领,手背凸起的青筋清晰可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