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若松是个极为谨慎的人，但此时此刻，也不知心里怎么想的，他竟推开人群冲出去，对着方众妙拱手弯腰，急切地说道：“国师大人，这是下官的侍妾孔香，她并非故意损毁御赐之物，还望您饶她一命。”</p>

方众妙站在台阶上，双手负在身后，并不言语，也没有表情。</p>

看见她高深莫测的样子，严若松心头发紧。</p>

孔香却仿佛记起什么，大声喊道：“国师大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有人推我！”</p>

她回过头恶狠狠地看向穆雪寒。</p>

但她很快就发现，穆雪寒竟然还坐在原来的位置，并没有跟随大家一起走过来欣赏血玉花瓶。</p>

她性情孤高冷傲，不屑于凑这个热闹。</p>

孔香面容僵硬，随后又在人群里扫视。她看向史白蕊，看向文氏，看向曹氏，看向乔微雨，偏偏就没看那两个丫鬟。</p>

她以为是这群夫人对自己痛下杀手，却根本没想过，最信任的人才是最想让她死的人。</p>

纵然被怀疑，史白蕊等人也没有生气，反倒满心都是怜悯。这可真是个傻姑娘。</p>

梁和玉忽然怒斥一句：“在国师大人跟前，你岂能称‘我’，你这不知死活的贱奴！御赐之物代表天威天颜，你损毁天威天颜，就该受死！”</p>

贱奴？这个字眼对孔香来说极其陌生。她忽然想起自己嫁给伯爷那天，母亲紧紧拉着她的手，哭着对她说过的话。</p>

“妾通买卖，你在咱们家是金尊玉贵的娇小姐，去了靖安伯府就是一个贱奴。你本该有更好的姻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傻事？”</p>

那时的孔香被情爱冲昏了头脑，何曾想过这些话是多么真实，又是多么残忍。</p>

但现在，她明白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