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随之袭来，他这次，似乎连触觉也减弱了许多。</p>

手掌下的丝绸薄被，触感就像隔着一层又一层虚物。</p>

他听见纸张翻页的声音。</p>

“你醒了？”</p>

那语调一如从前，仿佛他们还在楼氏，她看着书等待他醒来，从未变过。</p>

“姐姐！”</p>

他真的找到了她。</p>

楼衔雪摸索着靠近她，却跌入了云朵似的怀中。</p>

干脆就顺势抱紧，就像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p>

让他更开心的是，她没有再冷漠把他推开。</p>

“楼衔雪。”</p>

尽管声音还是那样冰冷无情。</p>

但是没关系，他们之间还有很多时间，他会变回她想要的阿雪，那时，她是不是就可以疼疼他？</p>

“你纵容沈依然的目的不纯，想让她当做我的容器？”</p>

“是，对不起。”</p>

“你可知你现在伤得更重，是我设计？”</p>

“不知，但没关系，姐姐设计得好。”</p>

“我当初也只是蓄意接近你，只想拿到寻仙果和凤凰血。”</p>

“嗯，姐姐，再多骗骗我。”</p>

楼衔雪已经成了个应声虫，无论她说什么都点头。</p>

“我找凤凰血，是为了——”</p>

这句话还未说完，便被以吻封缄。</p>

“不准说。”</p>

他抱着她，却要极其费力才能感受到她的存在。</p>

如同幻梦，又不是幻梦。</p>

失去的视觉、减弱的触觉，都在影响他的判断，楼衔雪比起当初更没安全感。</p>

也更加偏执强势。</p>

在触觉更弱的影响下，就连这个吻也像是轻飘飘的羽毛。</p>

太像梦了。</p>

他找到她、留住她，一切的一切都如此不真实，就像他无数次徒劳过后欺骗自己为自己设下的幻阵。</p>

唯一不变的是身体强烈的痛感，而这痛感让他清醒。</p>

再痛些才好。</p>

楼衔雪终于笑了，却显得疯意十足。</p>

“姐姐，你应该赐给我更多痛苦。”</p>

他捧着她的脸，无神的眼却准确找到她，再次低头触碰她唇。</p>

“这些痛苦……能让我知道、你是真实的……”</p>

“我喜欢的是祝衍清。”</p>

“不是这种痛。”</p>

这样说着的楼衔雪又落下泪，“但是，好痛啊……”</p>

哪里都痛，心脏尤甚——尽管他已经没了那颗心。</p>

胸腔空落落的，像是覆了厚厚的冰，又被凿得鲜血淋漓。</p>

“姐姐，可怜可怜我。”</p>

“你疯了。”</p>

“我是疯了，早就疯了。”</p>

他知道她为了给祝衍清解开情窍才会找凤凰血，他都知道。</p>

“你爱的是我。”</p>

“不，现在是他。”</p>

“他就是我。”</p>

“他不是你。”</p>

楼衔雪倾身将她压住，眼眶发红：“他受那颗心影响才爱你，你爱的是我的心，还是和心融合的他？”</p>

“我——”</p>

“不，我不想听了。”</p>

“姐姐，你说过的，你永远不会拒绝我的……”</p>

对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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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