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轻拂，鸟虫鸣叫。</p>

隔着薄薄的一层门板，她似乎能听到他呼吸的节奏声。</p>

“你紧张吗？”闻溪笑着问。</p>

“还好。”</p>

还好的意思就是有点紧张，这不像是季棠渊的一贯作风，原来，他也会因为这种事而紧张到睡不着。</p>

季棠渊道：“过了今晚，就可以天天守着你了。”</p>

他身边的位置空了那么久，等了她那么久，终于，可以和她日夜相守了。</p>

他觉得这个夜晚变得隔外漫长，真希望一眨眼就能听到雄鸡啼叫，看到朝阳初升。</p>

可他也知道，等待是美好的，过程是必须的，这是他们共同而美好的一段经历。</p>

闻溪将手放在门板上，月光下，她的指节白皙修长，“你那边准备的怎么样？”</p>

“只等着娶你过门了。”季棠渊的声音含了一丝笑意：“可别睡过头。”</p>

闻溪也笑了，谁会在这样的日子睡过头啊。</p>

家里有这么多下人，哪一个也不会让她睡过头，而且，她也有点睡不着。</p>

“那明天见。”闻溪声音轻柔。</p>

“明天见。”季棠渊似乎能够透过门板看到她漾着月光的脸，唇角不由高高扬起：“老婆。”</p>

听着他这一声老婆，闻溪感觉整颗心都飞扬了起来，一起飞起来的还有脸上的两朵红晕。</p>

真是的，明明有了老夫老妻的感觉，竟然还会因为他的一个称呼而脸红。</p>

闻溪轻轻跺了下脚，娇嗔道：“那我走了。”</p>

她嘴上这样说着，脚步却没有挪动，同样的，门那边也没有任何声音，他身上的味道依然浓烈。</p>

“你怎么还不走？”闻溪等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口。</p>

“你不是也没走？”他在笑。</p>

“你走了我再走。”闻溪跟他拗上了。</p>

“那我真走了？”</p>

“快走，快走。”</p>

明明天亮就可以见面，却这样的腻歪，闻溪和季棠渊都忍不住笑了。</p>

直到进了屋儿，闻溪的脸上还有些红扑扑的，脑子里反复回响着季棠渊的那句“老婆”。</p>

他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磁性，仿佛是小提琴般悠扬而高雅，他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有种宠溺与纵容的味道，更多的是对她浓烈的爱意。</p>

闻溪忍不住往床上一扑，捂着脸打了个滚儿，控制不住的笑容从指缝里缓缓溢出。</p>

第二天是个晴天，天还没亮，洛家上上下下就一片灯火通明。</p>

闻溪快到三点的时候才睡了一觉，四点钟就被范妈妈叫了起来。</p>

婚礼讲究的是良辰吉日，特定的时间做特定的事，一分钟都不能耽误。</p>

两个喜娘进屋来给闻溪梳洗，洛老太太则和洛爱云一起忙前忙后。</p>

很快就会有亲朋好友和邻里邻居登门，厨房里早就升起了炊烟，香味顿时弥漫了整个院落。</p>

叶零是最先到的，她刚来不久，谢思渺就带着小白和佳佳一起来了。</p>

小白和佳佳是第一次来洛家，她们从谢思渺那里听说了闻溪要嫁给督军的事情，惊讶的半天没回过神。</p>

大家都是能玩到一起的小伙伴，她们真没想到闻溪会这么早嫁人，还是嫁给了那个冷面的督军。</p>

“小姐们，吃东西了。”张厨娘亲自端了托盘进来。</p>

洛家的厨房准备了鲜肉小馄饨、瘦肉粥、熏鱼、熏鸡、水晶肘片、酱八宝菜、五彩花卷、鲍鱼汁浇面，以及一些西式的早餐，烤面包和煎火腿、牛奶，葡萄派。</p>

看到琳琅满目的餐食端进来，叶零流着口水感叹：“你们家真不愧是开酒楼的，早餐都能做出这么多花样，不像我们家，一天三顿就那几样，看都看腻了。”</p>

张厨娘笑道：“老爷讲究饮食，花样也就多一些，今天这些早餐可是让松江楼的大厨做的。”</p>

早餐一一摆上桌，谢思渺等人起了大早都没吃饭，此时面对一桌的美味佳肴，自然不会客气。</p>

“闻溪，你多吃一点，听说新娘子出了门就不让进食了。”叶零往她的碗里夹菜，“多吃点高热量的。”</p>

闻溪笑道：“要是吃太多穿不下嫁衣怎么办，这半个月来，我娘都在控制我的饭量。”</p>

“督军又不会嫌弃你，肉多了还能保暖。”</p>

“就是，太瘦了咯手。”</p>

大家嘻嘻的笑起来，欢快的吃完了早餐。</p>

闻溪在吃早餐的时候，喜娘也没闲着，一直在给她编头发。</p>

新娘的发型十分复杂，光是妆发就要耗费两三个小时，但是没有人会因此而不耐烦，毕竟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妆发。</p>

“闻溪，你真是太好看了。”叶零拄着手臂，痴痴的看向她，“我是个女人都心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