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棠渊的话不是没有道理。</p>

不管姜师傅是什么人，但他牵扯到了两方势利，能跟季棠渊对上的，绝不是泛泛之辈。</p>

水太深，不适合她这种初学者，不然潜太深，真的会淹死。</p>

闻溪心念电转，突然间想通了一件事。</p>

她试探的问：“督军，您是不是觉得我没说实话？”</p>

季棠渊的视线落在她白玉一般的脸上，“那你说的是实话吗？”</p>

闻溪毫不犹豫的点头如捣蒜：“您给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跟您说谎啊。而且，我完全没有理由说谎，毕竟我想要的只是一套刀具，其它东西对我来说根本无关紧要。我若是真知道别的什么事，为何不借花献佛让您乐呵乐呵，说不定您一高兴，还能赏我点零花钱。”</p>

季棠渊静静的看了她一会儿，勾起的眉梢唇角仿佛在笑，却又不见亲近平和，那是一种看似很近其实又不太近的距离。</p>

闻溪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眼中一片坦然。</p>

季棠渊想，这样的眼睛应该不会骗人吧，她可能真的一无所知。</p>

“就算我相信你，别人也未必会信。”季棠渊重新冷下脸，“想要平平安安的回到荣城，你只能跟着我。”</p>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闻溪没有别的选择，这似乎也是目前最可靠的选择。</p>

她觉得季棠渊不会害她，没有理由，算是一种盲目的信任。</p>

~</p>

孙秀兰一路捂着脸去了季夫人那里。</p>

季夫人看她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没成，语气不免带了恨铁不成钢的抱怨：“人没见着？”</p>

“见着了。”孙秀兰哭得梨花带雨。</p>

“他对你不满意？”</p>

孙秀兰摇摇头，没好意思说人家连看都没看她一眼。</p>

“姑姑，督军身边有个女人，那女人晚上留宿在他的屋里，我亲眼看着他们搂在一起回去的。”</p>

季夫人皱眉：“你真看清楚了？”</p>

“有那女人在，督军怎么还有心思看我。”</p>

“真是不要脸，我看她年纪也不大，这就会勾引男人了。”季夫人气得直骂，完全无视自己也怀着同样龌龊的心思。</p>

孙秀兰泪眼婆娑的求助：“姑姑，我们怎么办？”</p>

想到那男人的玉树风姿，孙秀兰满心的不甘，她知道自己恐怕再也无法看上其他人了。</p>

她的起点太高了。</p>

“还能怎么办，那是督军，你当他是寻常人家的公子爷？”季夫人道：“有那女人在，你什么也做不成。”</p>

“那，那我们就想办法把她支走？”</p>

季夫人想了想，“倒也是个办法，这样吧，我明天约她去千和寺烧香，你在府里见机行事。”</p>

孙秀兰听到这话，立刻止了哭声，一脸期盼的看着季夫人。</p>

季夫人冷然道：“我只负责给你创造机会，能不能把握就要靠你自己了。秀兰，你要记住，你是千山县的金凤凰，你不能拘泥于这个小小的县城，你要往更高更远的地方飞，如果你能得到督军的垂青，将来在这直州三省都会有你一席之地，孙家也会跟着你蓬荜生辉。”</p>

毫无疑问，这些话激发了孙秀兰的斗志，让本就不甘心的孙秀兰平白又添了几分信心。</p>

她暗暗发誓，绝对不能辜负姑姑的信任，而机会只有一次。</p>

就在孙秀兰辗转一夜未眠，准备第二天大显身手的时候，她得到消息，季棠渊已经于一早离开了千县，回荣城去了。</p>

而这件事竟连季夫人都不知道，他走得很突然，但不匆忙。</p>

此时已经坐在开往荣城的火车上，姿态随意的品着茶吃着点心了。</p>

闻溪搭着季棠渊的顺风车，连车票钱都省了，刚下火车就看到洛中怀带着福刚站在那里焦急的张望。</p>

洛中怀让她独自出门，除了想要锻炼她，也是想让她多去长长见识，虽是如此，也是担心受怕了数天，无数次后悔自己的这番决定。</p>

现在看着闻溪欢快的向自己跑来，洛中怀心中的大石才安然落地。</p>

“外公。”闻溪像是只小松鼠，一下扑进了洛中怀的怀里，甜甜的声音让洛中怀的心都要融化了。</p>

“回来就好。”洛中怀满面笑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怎么样，一切还顺利吗？”</p>

“顺利，东西都买到了，我还得到了一套特别好的刀。”闻溪拉着洛中怀，“外公，我们快回家吧。”</p>

她迫不及待的想要向他展示了。</p>

而在车站的另一端，数十名大兵围得水泄不通，似乎是在保护什么重要的人。</p>

闻溪见洛中怀好奇的目光，也轻轻的转过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