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脆响落在庄严肃穆的殿中格外刺耳。</p>
长老们吃了一惊，全都站起身。</p>
二长老疾步走来：“伤着哪里没有？”</p>
桑念讪讪：“我没事，就是灯坏了……”</p>
大长老道：“想来是意外，换一盏便是。”</p>
一名弟子送上新的琉璃灯。</p>
她小心翼翼挤了一滴血。</p>
二长老一眨不眨地盯着。</p>
灯盏晃了晃，在众多意味不明的视线中，颤巍巍亮起一簇微光。</p>
二长老松口气，“果然是灯的问题。”</p>
大长老收起灯，转头对其他长老道：</p>
“想收徒的可以过来选人了，没能成为真传的弟子按资质分进内外门。”</p>
他们早就按捺不住，迫不及待走下来，直奔桑念。</p>
桑念有种自己是动物园里的猴子的错觉。</p>
二长老热切道：</p>
“实不相瞒，我从你踏上广场时就相中你了，一路看着你走到这儿，我们命中注定要做师徒的。”</p>
“我看倒不尽然。”</p>
七长老笑眯眯道：</p>
“你是毫无杂质的水木双灵根，我有一门独创的水系术法，与你灵根正好匹配，保证你三年内结丹，做我徒弟如何？”</p>
大长老轻咳一声：</p>
“我门下有初瑶和雪音两个徒儿，都是女娃娃，你平日可以和她们一起修行玩乐。”</p>
二长老仿佛踩了尾巴的猫，当场怒斥：</p>
“你不是说你两个徒弟够了吗？好啊，框我是吧？”</p>
“我突然觉得三个弟子也挺好。”</p>
“无耻！”</p>
他们闹得凶，仿佛下一刻就要打起来，全无一点长老的架子，另外几名新弟子头一次见到这场面，不禁面面相觑。</p>
唯有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女孩儿揪着手指，满脸失落和不甘。</p>
沈明朝一脸艳羡，很快又别过头，悻悻道：</p>
“没眼光的人才不选本殿下。”</p>
“你说什么？”五长老站到他面前，问道。</p>
沈明朝兀自嘴硬：“我资质不比那个桑念差，你们不选我做弟子是你们的损失。”</p>
五长老乐了：“你很是自信。”</p>
沈明朝不服气：</p>
“我说的是实话，等我将来飞升的时候你们就知道了，我才不稀罕什么师父呢。”</p>
五长老：“如果我要做你的师父……”</p>
话未说完，沈明朝一秒跪下，斩钉截铁：</p>
“师父！”</p>
五长老失笑，“倒是机灵。”</p>
谢沉舟冷眼瞧着他们，脸上无悲无喜。</p>
二长老瞥见他这样，突然紧紧抓住他的手，乐呵呵道：</p>
“你和桑念那个女娃一起来给我做徒弟怎么样？”</p>
谢沉舟素来厌恶与人身体接触，立即想要挣开二长老的手，却无论如何也挣不开。</p>
他脸色难看：“放开。”</p>
二长老还是那副慈祥的表情：“你气血逆行，虽无大碍，但脏腑总归受了损，我为你输了灵力调理，现在是否舒服许多？”</p>
谢沉舟生硬道：“我不需要。”</p>
二长老松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他手背，没再说什么，继续同大长老吵嘴去了。</p>
言渊大步行来，拨开两人，递给桑念一条月白色剑穗。</p>
众人一静，二长老恨恨道：“我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干看着！”</p>
桑念明白他的意思，没有收那条剑穗，压低嗓音，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问道：</p>
“你们争着让我做徒弟，是因为……镜弦吗？”</p>
言渊眉眼淡漠：“无论你是不是她的女儿，我都会收你为徒。”</p>
桑念眨眨眼，不解。</p>
言渊道：“你选择拒绝我坚持自己爬上那座山的时候，我便准备好了这条剑穗。”</p>
桑念沁出一点笑意。</p>
她正要伸手接过剑穗，忽地，一道剑光急速从殿外掠来，激起漫天花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