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快点!”顾轻延红了眼,抬眼冲着驾驶座的刘特助怒吼。</p>
刘特助已经把车子的速度开到最快了,但他能理解顾总的心情,毕竟没人比他了解,顾总是有多心疼夫人。</p>
车子停靠在了医院门口。</p>
担架车快速地推着沈落,直奔手术室。</p>
穿着白大褂的张院长,依然恭敬地站在手术室门口,检查了下沈落的伤势,就面色复杂道:“夫人现在情况很危急,得赶紧抢救才行。”</p>
“不管花任何代价,都要把沈落抢救回来。”顾轻延盯着张院长,下了最后通牒。</p>
张院长点头:“那是肯定的,夫人是您最看重的人,我们肯定得拼尽全力救治。”</p>
然后吩咐几个护士,把手术室紧闭的大门拉开。</p>
沈落躺在担架车上,被推了进去。</p>
“顾总放宽心,上天有好生之德。”张院长安慰完,也跟着进了手术室,然后关了手术室的门。</p>
手术室的灯瞬间亮起。</p>
顾轻延焦虑的手抖,心里发慌,在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来回地踱步。</p>
摸出一根烟,含进嘴里,抽烟是最能解压的方式,对他而言是这样的。</p>
可打火机,怎么都打不燃,像是存心在跟他作对。</p>
顾轻延烦躁地把打火机扔进垃圾桶。</p>
香烟被折断成几半,同样丢进垃圾桶。</p>
脖子上的领带,勒得他呼吸急促,气压异常地低。</p>
骨骼分明的手指,把领带扯的松动一些,他感觉到鼻子下面有热乎乎的液体。</p>
手背狠狠的擦过,他手背是血,他早已分不清,这是他的,还是沈落的。</p>
亦或是,她们的血,早已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p>
刘特助疾步从电梯里走来,看到顾轻延后,吃惊道:“顾总,您流——”</p>
鼻血了。</p>
顾轻延快步到了洗手间,打开冷水,看到鲜红的血,啪嗒啪嗒的落在池壁上。</p>
他很淡漠的,很麻木的用冷水清洗,然后抽了张纸巾,把手掌的水渍擦干净。</p>
“顾总,您身体是不是出毛病了?”刘特助拧眉,担心地看着他。</p>
他说:“还好。”</p>
暂时死不了。</p>
“顾总,咱们现在就在医院,要不您也去检查一下吧?身体更重要啊,夫人醒过来,看到您身体垮了,她得多难过。”</p>
顾轻延垂眼,遮挡住眼眸里的苦涩,她不会难过,她已经不愿意和他相互折磨了,宁愿用这种极端的方式离开她。</p>
若是知道他的病情,她只会说,顾轻延,那是你的报应。</p>
可他宁愿是他遭报应,身患绝症去世,他也不想沈落离开,他一直以为的心愿,都是想她好好的活。</p>
所以给她打失忆针,给她换肝。</p>
结果还是出了这样的事情。</p>
“顾总!”刘特助希望他能注意身体。</p>
主要是顾总长期高强度工作,每天都是无数杯咖啡,无数根香烟,今天流鼻血的样子,不像是没问题。</p>
顾轻延脸色挺难看的,冷眼扫向他:“我自己的身体,我不清楚?需要你来提醒?”</p>
“顾总……”刘特助抿着唇,还想说什么。</p>
顾轻延软了语气,沉声,收回视线:“放心,暂时死不了。”</p>
他用了暂时这个词。</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