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的腿，她想坐就坐的，现在得察言观色，他没推开。</p>

只是冷眼旁观地看着她。</p>

饶是这么冷淡，这么伤害她，把沈家害得家破人亡，她还是不争气的，喜欢他。</p>

还是舍不得分开，可是没办法了，都走到了这一步了，还想怎样呢？</p>

唏嘘，不舍，委屈，不甘心，像洪水般，一层一层地涌上沈落的心头。</p>

沈落靠近顾轻延，他面无表情，像英俊而冰冷的雕塑。</p>

鼻腔越发的酸涩，喜欢了这么多年的男人，就这么散了。</p>

即将靠近他抿成直线的薄唇时，沈落眼尾发红，大颗大颗的眼泪从眼眶砸落到顾轻延的手背。</p>

沈落手捂着唇，压抑的呜咽出声。</p>

怎么就走到这步田地了呢。</p>

明明是心里发过誓，想要爱一辈子的人啊。</p>

一只干燥而温凉的手，把她猛地一推。</p>

她从他腿上摔落，瘫坐在地。</p>

“沈落，你够了！”</p>

顾轻延冷冽的眼神，落在她不断抽泣的瘦削肩膀上，垂在身侧的手指握成拳。</p>

跟他睡，就这么委屈她……</p>

当他的太太，就让她这么难受……</p>

顾轻延半蹲下身体，伸手，骤然遏制住她的下巴，死死的盯着她脸上的泪痕，奚落勾唇：“沈小姐信不信，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地，像狗一样，爬到我床上，求我睡你。”</p>

沈落的眼眸顷刻紧缩，受伤的眼神怎么都藏不住。</p>

她在他眼里，就像是狗一样么？</p>

也是，呼之则来，挥之则去，可不就是狗……</p>

沈落扯了下唇角，强撑着笑意，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恐怕顾总要失望了，你永远都不会等到那么一天的。”</p>

还有二十多天，沈落就会从这个世界，彻底消失。</p>

包括她的气味，她的身体，她的一切一切，最终她的名字也会被淡化。</p>

“这才哪儿到哪儿，话别说的太满。”</p>

拍了拍她的脸颊，冷笑几下，放下她，起身，拿起沙发上散落的衬衫，快速穿好，系好纽扣。</p>

沈落差点摔倒，手掌按着冰凉的瓷钻地面。</p>

她看着他，他伸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腕表，戴在手腕。</p>

“顾总，都折腾了一晚上了，协议书可以签字了吗？”</p>

沈落笑着抬眼，看向他。</p>

顾轻延微抬眼皮，和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刺的内心烦闷，顾轻延的眉头不禁皱在一起：“这么急？你是活不到明天了？”</p>

又在诅咒她死。</p>

沈落已经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诅咒了。</p>

喉咙涩的不像话，像是坠着块铅。</p>

拿起茶几上放着的三份文件，重新摆放在顾轻延面前。</p>

又拾起钢笔，拧开笔帽，放在文件夹上：“顾总，请签字吧。”</p>

“如果我不签字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