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先生伸手紧紧地抓住周绪手腕,带着颤抖急切的声音说道:“她手废了,她手废了,怎么可能?她离开的时候明明还是好好的,她还说她就算是离开了我,将来也会成为世界一流的刺绣师,我一直等着,等着她名震天下呢!”</p>
“之前我有一个朋友,在国外的一家牧场见到过她,她在那里打工,帮奶牛挤奶,我当时就觉得奇怪,她明明可以凭借着她那一手技艺生活得很好,为什么偏偏要去当挤奶工。</p>
还是初晴提醒了我,说她离开应该是另有原因,一个技术那么好的刺绣师是绝对舍不得放下手中的针线的。</p>
我这才开始动手调查,因为年代久远,我实在不知道该从何入手,就只能去调查她离开前的那一场比赛。</p>
为此我专门去了一趟浙江,找到了当时举办这场比赛的主办方,再从一个退休的老人口中得知,她在比赛结束的第三天与人结伴登山,不小心从石阶上摔了下来,右臂摔伤了。</p>
我又连忙去找了当时她入院治疗的医院,可惜那是一家小医院后面被其它医院给并购了,通过了几番查询,我总算是找到了当年给她治病的主治医生,从他的口中了解到了她当初的伤情。</p>
臂纵神经损伤,就算是康复之后,也基本上没办法再完成手指的精细动作,也就是说,她的那一只右手再也动不了针了。</p>
也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没办法再找到病案记录,好在那位医生有写日记的习惯,得知了我的情况之后,还专门回了一趟老屋把这个日记本给找了出来。”</p>
周绪说完之后将笔记本递给了群芳先生,群芳先生打开正好看到了周绪刚刚念的那一页。</p>
谁也没有注意,此刻的群芳先生已经红了双眼,大家的目光都停留在了她手上的那一个日记本上。</p>
群芳先生缓缓地翻到了下一页,有些潦草但却不影响辨认的字迹就这样映入了眼帘。</p>
“一九八七年,九月十九日,天再一次下起了大雨,六号病房的周女士从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就一直待在病房里,望着窗外发呆。</p>
我担心她想不开做傻事,专门交代了护士看着她些,在医院里面,像这样的事情见多了,我也变得麻木了,可这年轻的小姑娘实在是可惜了。”</p>
“一九八七年,九月二十四日,有人给六号病房的周女士送来了一封信,周女士看完信之后,嚎啕大哭了一场,哭完之后,积极地参与了治疗,我提着的一颗心也算是放下来了。”</p>
“十月十二日,周女士出院,虽然我告诉她,她如果勤加复健锻炼,有可能会有恢复精细动作控制的那一天,其实我很清楚,这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但还是忍不住想要给她一些希望。</p>
给她办完了出院手术,我总觉得她身上少了一些东西,我拿出了刊登她之前获奖的那一份日报,照片上面那个眼睛里面带着光芒的年轻刺绣师,再也回不来了。”</p>
后面的日记还在继续,却再也没有有关周扬的记录了,群芳先生将日记本递给坐在她旁边的章铭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沈初晴,幽幽地叹了口气说道:“那一次比赛,是她出门最久的一次,等她回来的时候,那已经是十一月中旬了。”</p>
“那个时候交通不便利,通信也不如现在发达,我虽然从传真中知道了她获奖的事情,但却对她受伤的事情一无所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