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瞥见卓胤之的表情，楚明云忽然清醒，她知道皇后大约不是卓胤之的生身母亲，但是卓胤之不知道啊！</p>

便是皇后偏心的没边，对卓胤之自小到大也不好，但在卓胤之心中，那还是他的母亲。</p>

子对母不敬，总是难以过去心里那道坎的。</p>

楚明云犹豫了一下，趁着太医还没来，与卓胤之说起：“臣妾今日过来，原是有件事想与殿下回禀的……”</p>

被皇后耽搁这许久，卓胤之也险些忘了：“对，你说今日怎么了？”</p>

“原本臣妾只觉得荒谬，但今日瞧见皇后娘娘这般……”楚明云不再称呼母后，犹豫片刻，将那所谓真假太子的折子戏和盘托出。</p>

卓胤之从一开始的惊愕，到茫然，再到若有所思，最后是一声冷笑。</p>

“臣妾还听说，这出戏最初排练好了，第一次演出是在三皇子府上……”楚明云小声说道。</p>

卓胤之面色微沉，“呵”了一声：“他真是，好的很。”</p>

楚明云抿了下唇，凑近卓胤之，小声问道：“殿下觉得，这里面所言，有可能……是真的吗？”</p>

“怎么可能？”卓胤之想也不想的便反驳道，“若孤非嫡子，怎么能自小就被立为太子？母后又为何要一直骗孤？还有父皇，父皇不可能不知道……”</p>

但说着说着，卓胤之自己也小了声音去。</p>

太医正好来了，是楚明云之前见过的刘院判。</p>

他倒是乖觉，带着提药箱的小徒弟站的远远的，等着卓胤之招呼他再过来。</p>

而卓胤之完全没注意这许多，顿了片刻，慢慢说道：“小时候，从孤有记忆开始，母后……皇后她，就只偏心三弟。”</p>

“好吃的，好喝的，还有宫人送来的料子，都先捡了好的给三弟。”</p>

“幼时不懂事，还与她闹过一场，她说，三弟比我小，生来又病弱，要我让着弟弟。”</p>

“尊老爱幼，孤后来读了书，也觉得应该礼让幼弟，虽然皇后她……但孤一直也没往那边想过。”</p>

“云儿。”卓胤之缓慢开口，“若她不是孤的母亲，又为何愿意让孤占着这嫡长之位，宁愿拿自己的性命威胁孤让位给卓胤明，也不说出真相呢？”</p>

“殿下。”楚明云却握住他的手，“别说了。”</p>

她原以为，让卓胤之有了疑虑，开始怀疑皇后不是他的生母，至少对今天的事情能释怀一些。</p>

毕竟，被亲生母亲用命威胁让他退位给弟弟，实在莫名其妙。</p>

但这会儿，卓胤之自己大约都没察觉到，他的声音在颤抖，眼尾也泛起了红晕。</p>

握住他的手之后，楚明云发现他手指尖发冷，甚至不易察觉的抖着。</p>

这让楚明云不由自主的漫起一些心疼来。</p>

卓胤之深呼吸几口气，看楚明云：“若她不是我的母亲，那我的母亲……会是谁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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