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楚明云惊的一下子站起身来。</p>
她不敢置信：“太子妃，哭了？”</p>
惠舟也吓一跳：“哎呀，那怎么办？”说着，她回身对着楚明云行礼，“都是奴婢等不小心，早点发现那边有人就好了！”</p>
“不，晚舟，红参都听到了什么话？”</p>
此时，楚明云满心都是之前卓胤之和她说过，不要告诉太子妃的事情。</p>
好在晚舟一说，楚明云就些微放了心。</p>
不过就是卓胤之站在门口时说的那句，“你事事都为孤考虑，设身处地，无微不至，又如此知情识趣，孤都记得。”</p>
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p>
虽然稍显暧昧一些，但她身为侍妾，替太子想起所想，照顾太子的心情，也属正常吧？</p>
楚明云想不明白，偏偏此事又是红参“不小心”看到，之后晚舟“悄悄”跟去问的，她也不能去问太子妃。</p>
当然，问了之后，李清华肯不肯告诉她也不好说。</p>
带着疑惑入睡，第二天，楚明云还没来得及去正院，就听说太子妃要回娘家一趟，至晚才归。</p>
这一下，府中没有主子，所有人都动了起来。</p>
最累的便是楚明云。</p>
一早她先接待了胡氏，胡氏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来问她昨晚太子干什么了。</p>
“殿下的行踪，咱们也不好打听呀。”楚明云软声劝道，“在我这里做了什么？这，就休息了一下，用了餐晚膳呀。”</p>
“为什么太子非要在你这里用晚膳？你们吃了什么？”胡氏还要追问。</p>
为什么，楚明云不知道，但吃了什么她还是能回答的。</p>
大约因为她实在懂事，胡氏没待多大一会儿，就走了。</p>
接着来的便是那苏氏。</p>
这次黎氏没出面，大约是觉得她们才刚吵过，今儿来的便是苏氏。</p>
从这个安排，楚明云便差不多能猜出，今儿对方不是来吵架的。</p>
果然，苏氏来了，没说两句话，眼圈就开始红了。</p>
从皇后娘娘说到太子妃娘娘，哭自己是两位娘娘特地带回府的，却连太子的面都没见到过。</p>
“听说太子妃还曾为我费心，想让楚姨娘帮忙与太子说一说，我……我不敢奢望什么，只怕会让皇后娘娘失望……”</p>
苏氏边哭边说，只是见楚明云没有任何反应，她干脆一咬牙，起身跪在地上，低头说道，“我也不是多么贪心的人，只……只是……”</p>
她似乎有些羞涩，但还是咬牙说了下去，“只是连伺候太子都没机会，实在是太丢人了。”</p>
“求楚姨娘体谅我的心情，帮我劝劝太子吧！”</p>
“我没什么好东西能给楚姨娘的，只能给您磕两个头，祝楚姨娘母子平安吧！”</p>
说完，苏氏闭眼就要往地上磕。</p>
回过神来的楚明云连忙让人止住她，蹙眉道：“你我同为侍妾，不必这般。”</p>
“我……”苏氏咬了咬唇，泪盈于睫，“马上就是中秋了，我只怕，皇后娘娘会招我进宫说话，若我……”</p>
楚明云也无奈：“但太子心意如何，你我，都无法探知呀。”</p>
“只求楚姨娘能帮忙提及一二……”苏氏说着，便要将头上的簪子、耳朵上的坠子都摘下来。</p>
楚明云哭笑不得，又让惠舟去给她整理好头发和首饰，叹气道：“我也不敢保证什么，只……太子来时，我提一提吧。”</p>
“有楚姨娘这句话，便是不能成，我也会一直记得！”苏氏大喜，连忙说道。</p>
她实在是个懂事的，说话做事也能豁得出去，楚明云心道，看来皇后娘娘选人，也不是胡乱选的。</p>
送走苏氏，不久，楚明云终于等来了方氏。</p>
她其实是有话想问方氏的，却又怕对方看出什么端倪，不敢主动去寻，这会儿人来了，楚明云便不着痕迹的说了起来。</p>
“姐姐上次说的我都还记得，只是一直疑惑，太子和太子妃……嗯，是怎么商量好的呀？”</p>
楚明云用一副天真懵懂的模样问方氏。</p>
方氏刚刚被她恭维了几句，这会儿正开心，便随口说道：“商量什么？落水之事？”</p>
“对呀，上次姐姐不是和我说他们早有默契吗？”楚明云是真想知道，问的便格外真诚。</p>
而且问完，她不等方氏说什么，招呼惠舟上些茶点：“我记得方姐姐爱吃咸口的，看看蟹粉酥还有没有了。”</p>
“这个时候正是吃蟹的时候，可惜我不敢多吃，正好姐姐尝尝。”楚明云笑道，“我可盼着姐姐来与我说话了，今儿特地让厨房送了蟹粉酥来。”</p>
怕方氏不乐意，她还专门解释道，“我花银子买的呢。”</p>
方氏这次彻底舒服了。</p>
她笑了一声：“妹妹有心了。”</p>
之后，方氏沉吟片刻，叹了口气：“也不是我不肯告诉妹妹，而且默契这种事情，既然是他们二人的，那旁人便不可能晓得。”</p>
这倒也在意料之中，楚明云并未太过失落，只点了点头。</p>
“但我却意外听到一件事……”方氏见楚明云情绪一下子变了，有些不悦，连忙又拉回对方注意力。</p>
见楚明云又用那种灿若星辰的眸子看向方氏，方氏却难得的有些不好意思，“不保真，也是我不小心听到的……”</p>
随着方氏的讲述，楚明云才知道，为何方氏会说不保真。</p>
原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当夜，方氏被要求候在门外，怕主子们不好成事，她这种宫女便可进去帮忙。</p>
她当时困的昏昏欲睡，懵头懵脑的一下子撞在窗户上，却在撞上的前一刻蓦然清醒过来，连忙撑住了身体。</p>
但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她还是意外听到了这对尊贵的新婚夫妇几句夜话。</p>
只是也没听太清楚，加上当时困倦，又时隔许久，方氏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听错记错。</p>
“……这般若是被皇后娘娘知晓，怕是不好。”这是李清华的声音。</p>
卓胤之温声道：“不必担心，木已成舟，亦是我所愿。”</p>
李清华沉默片刻，又开口说道：“臣妾不知能不能做好。”</p>
“孤觉得你可以，你这般聪颖，又能站在孤的角度考虑问题，想孤之不能想，虑孤之不能虑，便是最好的太子妃。”</p>
……</p>
“后面又说了什么，我没敢再听，就只这么几句。”方氏摊手，“所以我觉得，太子与太子妃，应是达成了某种默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