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给小姨的。”顾阳阳接过顾南哥哥递过来的糖，含嘴里，奶声奶气地说。</p>

田英听见了，瞪了小儿子一眼，但顾阳阳没接收到。</p>

顾秋雨看了三妈一眼，不平地冲堂妹说：“那是幺妈送给你的东西，你咋能让三妈送给你小姨呢？那不是糟蹋幺妈的心意吗？”</p>

她虽是冲顾秋叶说的，实际是在说三妈田英。</p>

她也真是的，从没给秋叶买过啥东西，还把幺妈买给秋叶的东西，送给她妹妹。</p>

顾秋叶又伤心上了，瘪着嘴红了眼眶。</p>

田英哪里没听出来，瞪了顾秋雨一眼，转身回了屋。</p>

她一走，顾秋叶的眼泪就掉下来了。</p>

“我不想给的，我妈非要给我小姨，还骂我。”</p>

顾秋雨心疼地给她擦着眼泪，“好了，不哭了，抢了你发夹戴的人，脑壳生疮，头发掉光。”</p>

顾秋叶本来还伤心着呢，一听她这么说，又噗嗤一声笑出来了。</p>

顾南仰起头说：“秋叶姐姐你别难过，我有很多零花钱，等你到了城里，我给你买更好看的发卡。”</p>

顾西西：“我也给你买，我给你买漂亮的发带，可以打蝴蝶结那种。”</p>

顾秋叶笑着擦眼泪，“那我可就等着了。”</p>

“就给你们秋叶姐姐买，不给秋雨姐姐买呀？”顾秋雨佯装不高兴地问。</p>

顾南和顾西西用力点头，大声承诺，“买，都买。”</p>

晚上顾家吃的鸡蛋面，顾阳阳这个不懂事的小孩儿，大口大口地吸溜着面条，说：“还是幺妈煮的面面好吃，我今天在外婆家吃饭都没吃饱。”</p>

田英脸色一变，压低声音：“瞎说什么呢？”</p>

“我没瞎说。”顾阳阳撅起嘴巴，“外婆家中午就炒了一个菜，白菜豆腐炖猪肉，肉我都没吃上，就全被小姨选起吃完了。”</p>

顾西西真诚发言：“你小姨胃口真好呀。”</p>

童言童语让大人们忍俊不禁，田英却有些抬不起头。</p>

“三弟妹，你们带那么多东西回娘家拜年，你妈就给你们吃一个菜呀？”汪梅同情地看着田英问。</p>

问完，见她不回答，又说：“这年头待客只做一道菜的人家怕是也不多了吧，我们今天回娘家，我妈和我嫂子炒了回锅肉，还炖了半只鸭子呢。”</p>

她的拜年里也是最好的，还有两身衣裳的料子，她妈可高兴了，直夸她和顾河孝顺，可是让她在姊妹中长了脸。</p>

她妈还把鸭腿夹给了顾河吃，把鸭翅夹给了她吃，她那两个姊妹，眼睛都红了。</p>

田英低头吃着面，把面条当汪梅的头咬，就她话多。</p>

她越炫耀，就越衬得自己娘家小气。</p>

田英不说话，汪梅还来劲儿了，“三弟妹，你说你该不会是你爸妈捡的吧？不然怎么回娘家拜年，还给你们吃这么差。”</p>

田英压不住火了，刚要开口，就听见二哥说二嫂汪梅，“好了，别说了，吃饭还堵不上你的嘴。”</p>

避免了一场硝烟。</p>

“好冷呀，好冷呀。”余惠擦干脚，就缩进了被窝里。</p>

“冷冷……”已经在被窝里躺着的北北，立刻贴着妈妈。</p>

余惠抱着北北牌小火炉，“我们北北可真暖和。”</p>

顾淮汲着拖鞋把洗脚水端出去倒了，洗脚盆就放在屋檐下，进屋关上门，把桌上的油灯吹熄上了床。</p>

余惠抱着北北往里头挪了挪，顾淮上了床，盖上被子躺下，脚碰到了余惠冰冷的脚。</p>

要是以往，余惠定然会像被电了一样，赶紧把脚挪开，但是今天她却没有，而是用冰凉的脚压在顾淮的脚上说：“为什么你们的脚都这么暖和呢？就我的这么冷，我不服。”</p>

顾淮：“你们小姑娘容易体寒，该把葡萄糖瓶子带上的。要不要，我睡床尾，给你把脚揣怀里暖暖？”</p>

“算了吧，我怕我的脚把你给冻伤了。”</p>

回了家乡，天气更冷了，她的脚也更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