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无波的眼眸中没有一丝波澜，也不掺杂着欲望，温清芷能瞧出来，他说的话是真的。</p>

“你如今这个身份，黄泉是否在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想，怎么看。”</p>

“本王从不介意旁人的目光如何，只做自己。”</p>

“是啊~”</p>

温清芷耸耸肩，“可眼下的情况，你还能做自己多久？”</p>

“别说什么能做多久就多久，王爷，是会死的。”</p>

她说完，站起身来，活动着筋骨。</p>

目光垂落下来，细声道：“那些跟随你的人呢？他们怎么办？”</p>

“你说王爷，不管如何，最后都不会有事！可跟随过你的那些人，他们不会有好下场。即便日后投诚，也不会被善待，例如……温家军。”</p>

“温家军就是最好的例子。”</p>

说完，她将门打开，任由冷静灌进来。</p>

春天的风还是较冷的，迎面吹在脸上，有些疼。</p>

温清芷忍不住蹙起眉来，伸手用宽大的袖子挡住迎面出来的风。</p>

刺骨的冷风袭来，让温清芷清醒了不少，“王爷总要想想，身后那些无权无势、无依无靠的百姓该如何度日。”</p>

眼下的北冥，灾年刚过，国库并不充足。这几场大雪之后，土地水分充足，应该会是好的开始。</p>

只不过……即便顺利到秋收，也会成为百姓的苦难日。</p>

国库空虚，首当受难的就是百姓。到时，赋税会严重增加，来填补国库亏空，又将是民不聊生的日子。</p>

总之，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不会愁吃喝，底层的百姓，永远吃不饱。</p>

“在想什么？”</p>

凤筠霄过来，站在她身旁，同她一起看着外面的夜空。</p>

皎洁的明月被乌云遮住，严严实实，只有丝丝月华渗出。风吹着云在动，仿佛二人的心，跟着在动。</p>

“我在想，今年秋收的时候，百姓是否又会饿死一批。”</p>

“凤筠霄，除了皇帝之外北冥你最大。你就没想过，让百姓过得好一些吗？”</p>

“……”</p>

见身边的人沉默，温清芷又问：“百姓民不聊生，是你想看到的吗？北冥日渐衰败，是你所想的吗？”</p>

“凤筠霄，你比他更适合——</p>

“够了。”</p>

凤筠霄语气生冷，道：“当心隔墙有耳，莫要胡言乱语，给自己惹了祸端。”</p>

“嗯。”</p>

他的意思温清芷明白，眼下这种时候，他们的一言一行都要注意。</p>

不过……她无所谓啊。</p>

想要保护的那些人已经全部被转移到安全的地方，至于自己，随时都可以离开。故而没什么可担心的。</p>

“天色不早，你早些休息。”</p>

凤筠霄留下这样一句话从她身边离去，“你说的，本王会考虑。”</p>

凤筠霄一消失，温清芷立马关上门，“冷死了。”</p>

她去添了些炭火，烤着手，嘴角压不住的上扬。</p>

杀手她做过，坏事也干过。</p>

但…煽动别人造反这样大的坏事，她还真没干过。</p>

想想，真让人感到兴奋。</p>

…</p>

在王府的第一夜，温清芷睡得香甜，直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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