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夏乐葵收拾完毕，正打算上床睡觉，大勇忽然敲了敲她的房门，进屋与她谈话。</p>

她把椅子让给他，自己坐在床边，笑嘻嘻地问：“这么晚进行战前动员呀？”</p>

大勇没有坐下，反常地沉默不语，双手握拳，握得关节泛白。</p>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像是积了一肚子的情绪，全身的线条都是僵硬的。</p>

“我刚进这个圈子时，热血正燃，想带出一支有成绩的队伍，打比赛，拿冠军，可现实很快便扇了梦想一个耳光。离得越近，越能看清那些阳光照不到的阴暗角落。遭遇接二连三的打击后，我不断妥协退让，做了许多违背初衷的事……”大勇苦笑着摇摇头，“到最后，回头看来时的路，满地狼藉。”</p>

夏乐葵的脸色跟着凝重起来：“发生什么事了？”</p>

大勇低下头，轻轻摇了摇。</p>

“乐葵，我之前安排你打那些不入流的比赛，让你做那些营销博眼球的事，都不是我的本意。我与高层抗争过，努力过，”他嘴唇轻颤，声音带上了哭腔，“可是我太弱了，我什么都要不到。”</p>

心脏像是猛地被人用力攥紧，夏乐葵的视线一下子变得模糊：“勇哥……”</p>

“我明明知道你有成大器的潜力，明明知道俱乐部的决定不对，我不赞同，却无力改变。”</p>

他的脸被懊悔和悲伤覆盖，声音变得更加颤抖，甚至有些语无伦次。</p>

“每一次，每一次，我只能亲口将这些不合理的要求告诉你，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不甘心，你难受，还要强忍着对我笑着说‘没关系’，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的职业生涯黄金期被践踏，我的心也跟着痛苦。”</p>

他的声音一点点轻了下来，到最后，像是低沉的呜咽。</p>

“对不起，乐葵，对不起，不能帮你争取更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