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焕突然的歇斯底里,吓的魏青朝差点脱手砸了瓦片。</p>
李焕嫌弃的甩了甩手上沾上的菜汁,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p>
“母亲今日胃口倒是不错,将所有饭菜都吃了。”李焕微笑着说。</p>
桑伦眼里的恐惧转瞬即逝,打抱不平道:“殿下真是菩萨心肠,总有一天,陛下一定能看到殿下的孝心,一定会以此为荣。”</p>
李焕笑了笑:“走吧,今夜就让母亲睡个好觉吧。”</p>
魏青朝站在屋顶上,怔忪的消化着刚才看到的一切。</p>
他跳了下去,从后窗翻进了房间,房间里气味难闻,像是将坏了的牛乳泼满房间一样的酸臭味,纵使魏青朝蒙了面,胃里都直泛酸。</p>
魏青朝堪堪走了过去,兰贵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身上全是李焕倒满的饭菜,她用舌头奋力的去舔肩膀上的菜,囫囵的吞了。</p>
魏青朝动了恻隐之心,他怕被李焕发现屋里有人进来过的痕迹,将她身上的饭菜轻轻拨开。</p>
兰贵人奇怪的看向来人,盯着魏青朝的眼睛,直愣愣的看着,突然流下眼泪,泪水沿着太阳穴掉落在枕头两侧。</p>
魏青朝不知怎的,看着兰贵人如此,眼眶也好似有些湿了。</p>
他摸了摸兰贵人的脉,宫里传言说兰贵人疯了,但魏青朝看她虽然满脸伤疤,面目毁容,但眼里清明,衣服被鞭子抽的褴褛,不像是疯了。</p>
反倒是兰贵人的手脚都被挑了经脉,几乎残废,皇帝应该不知兰贵人已经残废,那下此毒手的又是谁?</p>
魏青朝不可思议看了一眼正厅昏黄的烛火,总不会是李焕这个亲儿子下的手吧?</p>
魏青朝实在可怜兰贵人,在满床的饭菜中挑了几块没沾到灰的面饼,轻轻放在兰贵人嘴边。</p>
兰贵人呆愣的看着他,魏青朝以为是兰贵人怕饭菜有毒,当着她的面先吃了一小口,又将剩下的放在她嘴边。</p>
她流着泪,怕发出声音惊动别人,呜咽的嚼着美味。</p>
前厅吹灭了烛火,魏青朝俯下身子,看着李焕带着桑伦去了偏殿,应是要去休息。</p>
魏青朝怕再晚会惊动到别人,低声对兰贵人说道:“我要先走了,你自己保重。”</p>
兰贵人不舍的看着他,兰贵人虽然面目已毁,但眼睛还是努力地弯了,好像在用仅有的一双眼睛,诉说着自己的笑意。</p>
魏青朝实在不忍,“我还会再来。”</p>
他跳窗走时,听到兰贵人“嗯”了一声。</p>
魏青朝回了寝宫,门外的宫人听话的守在门口,没有进来,他点了灯,想写张字条给严言。</p>
却不知如何下笔,严言若是知道此事,必定当下就开始筹谋如何救出兰贵人。</p>
李焕都能有两幅面孔,何况是凭空出现的兰贵人,现在还没摸清兰贵人的底子,严言若是贸然去救,中了圈套,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p>
魏青朝将写好的字条点燃,丢进火盆里,重新写了一张,将它团起,摸黑又出去了一趟。</p>
“疯病未愈,小心明然”</p>
严言一睁眼就发现窗子不知被谁关了起来,她展开夹在窗缝里的字条,就看到这几个字,“明然”是李焕的字,魏青朝应是发现了李焕表里不一。</p>
如此,那就可以确定前世严府覆灭,应是李焕的手笔。</p>
红雀有气无力的敲着房门,“小姐,容宝林刚刚已经迁居别宫了。”</p>
严言打开门,“这么早就走了?”</p>
红雀撇了撇嘴,“是,天不亮就逃也似的走了。”</p>
没能送小容一遭,严言心觉可惜,“严思月呢?今天怎么没来烦我?”</p>
“大小姐一大早就被皇后叫走了。”红雀觉得有些奇怪。</p>
严言倒是不奇怪,情理之中罢了。</p>
皇后多精明一个人,比起不知道究竟想要什么的严言,严思月就好控制多了,软硬兼施的吓唬一遭,再给严思月一点儿甜头,严思月恨不能当场认皇后为亲生母亲。想必吃午膳时,就能看到兴高采烈的严思月了。</p>
只是不知皇后会给严思月开出怎样的筹码,只要这两人一抱团,太子的位置更加稳固。</p>
日上三竿,严思月才带着麦冬回来,可惜是带着黯然神伤回来的。</p>
严言假意安慰:“皇后娘娘是不是又为难你了?”</p>
严思月闷闷不乐,“没有为难我,只是皇后娘娘想安排给我个婚事。”</p>
严言一惊,“安排给谁啊?”</p>
严思月委屈的拿着手帕点着眼角,“太子近日看上了娄家的小姐,近几日要册封侧妃,皇后娘娘召我去问话,说我平日里与娄家小姐走的近,问问我娄家小姐人品如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