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的这是什么邪门路子。</p>

沈晏轻咳一声，全当没听见她说那声野爹。</p>

只低声辩解了一句：“陛下也是为了家国和这天下百姓。”</p>

赵鲤阖目沉思。</p>

盛京接连大乱，曾供奉的神祇在初期并不能给他们提供太多帮助。</p>

在局势将要全面失控时，隆庆帝出了绝招。</p>

摸索过程中，绝世孝子一拍脑门想出了力挽狂澜的造神法。</p>

发掘了祖宗棺椁，献祭了全家——真正意义上的全家。</p>

于一个帝王而言，此举确是为了家国天下。</p>

赵鲤内心矛盾至极，既惋惜这些牺牲，敬佩这种奉献，心中亦然生怖。</p>

她定定看着沈晏：“虽以太祖为基石，可这般牺牲之路创造出来的神祇难控。”</p>

血祭速成喂养出来的神，凝结负面情绪当然不会是什么善神。</p>

“你们需要可控的力量清扫动乱，获得主动权。”</p>

“于是黑布蒙身的神像和诡王出现。”</p>

“黑布蒙法身。”</p>

“百姓供奉血祭，全流向代行篡夺力量的诡王……也就是你。”</p>

这种法子明显有水宛诡城隍的影子。</p>

赵鲤一席话，句句正中要害。</p>

沈晏未曾料到，她仅凭几条线索可将事情还原到如此地步。</p>

赞道：“难怪玄虚子真人一直想收你为徒。”</p>

赵鲤一点没有被夸的高兴，面无表情继续道：“大殿建起，沈公为血池糜躯第一人。”</p>

“所有人都以为，此举是为了让世人接受献祭。”</p>

“可那只是最不重要的原因。”</p>

“实则是血媒之术。”</p>

赵鲤话音越急，她倾身上前扯住了沈晏的领口，将他拉得弯下腰来：“那日入血池的不仅是沈公，也有你的一部分。”</p>

沈晏任由她扯着衣襟，散开的领子露出底下绷带裹身的胸膛。</p>

他静静看着赵鲤，颔首道：“不错。”</p>

“你们都是疯子吗？”</p>

赵鲤以愤怒挡去眼中湿意：“成为诡王灵媒，你可知会付出什么代价？”</p>

“祭祀在你便不死，祭池众生死前经历的痛苦，你都要受一遍。”</p>

“身体残碎灵魂不全，永生受难。”</p>

沈晏看着她，平静得很：“既要牺牲他人，那我们以身入局付出代价理所当然。”</p>

赵鲤看着他依旧好看得要死的脸，猛将他推开：“好，那现在把你们为我准备的椅子，指给我看！”</p>

沈晏被她推得后仰，踉跄一步才站稳。</p>

昏暗火光中，他的脸色有些病态的白。</p>

看着赵鲤时，脸庞仿若白色大理石基岩雕刻。</p>

他沉默着望向一个方向，正欲抬手时。</p>

跪趴于自己祖宗棺椁上的柴珣，突然呻吟声越大——他要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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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