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这甲虫撞在刀背。</p>

赵鲤似是吃不住力，蹬蹬后退几步。</p>

以刀支撑，单膝跪倒在地。</p>

孙农这才好整以暇道：“我太熟悉你们靖宁卫的办事风格。”</p>

“方才那畏惧……装得有些浮夸。”</p>

他说话之际，从他根须下爬出的人首甲虫，已将赵鲤团团围住。</p>

“是个漂亮的小丫头。”孙农笑眯眯道，“看在你演了一出好戏，我还是会让你做我的乖女儿。”</p>

“只是，得剜掉那条不礼貌的舌头。”</p>

他看着赵鲤，越看越觉得喜欢。</p>

挥手命人首甲虫上前：“去吧，去接你们大姐姐。”</p>

身陷重围的赵鲤，环视围拢过来的甲虫，面露绝望。</p>

她忽而抬起头：“我将要死了，孙公公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p>

孙农一愣，大方道：“问吧。”</p>

他这一生谨慎之人，一点没意识到，他对赵鲤所说的‘我将要死了’这句话，没有半点怀疑。</p>

也是赵鲤这句话，让他极其自信。</p>

人之将死，告诉她又能如何？</p>

“祭祀可是在西常山？”赵鲤抿着唇，唇角有血丝溢出，“你和林知要借西常山里的东西，对吗？”</p>

孙农惊讶了一瞬，而后赞许点头：“你才来江州短短几日，竟查到如此程度。”</p>

“不错，神临之所就在西常山。”</p>

赵鲤闻言惨笑，直直看向孙农：“可是林知告诉你，他会带着装藏傀儡归来？”</p>

“因此你驱使孙福为恶，杀死骆老板一家，在那处设祭就此全了身子？”</p>

孙农鼓掌道：“不错。”</p>

“当真聪明。”</p>

他顿了顿，有些遗憾道：“可惜时间不多，否则倒想多跟你聊聊。”</p>

“不过没关系，待到祭祀完成，若还有余力，我说不定会复生你，再与你详谈。”</p>

言罢，在赵鲤惊骇的注视下，第一只人首甲虫，按捺不住搓动足爪，扑上前来。</p>

甲虫上生着的童首，露出天真微笑。</p>

孙农似是不忍的别开头，悠然望向西常山方向：“去吧，去吧。”</p>

他等待着孩子们，饱饮鲜血，去到祭祀之所。</p>

接着，只听一声惨叫。</p>

孙农顿了顿，有一瞬间以为自己听错。</p>

愕然回首，却见方才还萎靡半跪在地的赵鲤，正挽了一个刀花，拭去刀上粘稠的虫血。</p>

快刀一刀两断的虫尸体，摊在地上，脚爪尤在抽动。</p>

孙农一点点睁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p>

方才一击逼退赵鲤的那只甲虫，从地面跃起。</p>

故技重施扑向赵鲤。</p>

却在空中便被一分为二，剁下脑袋。</p>

从孙农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见赵鲤挥出长刀时，刀上凝结如实质的煞气。</p>

赵鲤长刀横扫，还抽空看了一眼孙农。</p>

“孙公公爱说教，我现在也教你一回。”</p>

“第一，不要随便轻信别人。”</p>

赵鲤说着话时，手上刀花乱舞，靠近的甲虫还没近身便被撕碎。</p>

“第二，做什么事情，绝对不要屁话多！”</p>

赵鲤踏足，踩碎了一只体型较小的甲虫，抬头望向孙农。</p>

在她后腰，一盏亮起的小纸灯笼溢出紫蓝烟气。</p>

方才被孙农掀翻在地的茶壶，在地面形成一滩小小的水泊。</p>

水泊中，人影晃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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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